20储君薨逝
�的人。苏培盛看康熙神色,似乎也有话跟太子殿下说,急忙带着随行侍从,退到大殿外面守着。

  太子靠在大迎枕上,看着康熙,慢慢说:“皇父,儿子的病,虽然不明白是什么病症。但儿子的身体,儿子还是知道的。儿子这一回,怕是好不了了。”

  康熙听了,噎口气,嘴里宽慰,“你好好养着,会好的。”

  太子含泪笑了,“皇父跟太医们打了一辈子交道,他们说话做事什么样子,您还看不出来吗?其实,死了也好。至少,儿子死后,还能按正正经经的储君之礼下葬。总好过被废,凄凉去世的下场。”

  话音未落,康熙就怒了,“这叫什么话,也是身为储君该说的?”

  太子勉强笑笑,“皇父您小时候并未做过储君,怎么知道储君该说什么话?”

  康熙一顿,本想拂袖而去,看看儿子实在病的厉害,这才重新坐下,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太子喘了半天气,缓和过来,这才轻轻拉拉康熙袖子,嘴里喃喃:“阿玛,儿子错了。您别生气。”

  康熙冷冷嗯了一声,太子这才接着说:“儿子知道,皇阿玛不易。儿子本该为您分担,只是——呵呵,”苦笑一声,“罢了,是儿子没福气。好在弟弟们都争气,儿子走后,他们定然会好好孝顺您。儿子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太子妃和弘皙。”说着,眼泪就顺着腮帮,淌了下来。

  自从太子五岁以后,康熙就少见胤礽流泪。今日一看,果真委屈,犹豫一下,取出帕子,为他擦泪,口里埋怨:“说那些做什么。他们哪里能比的上你出身高贵。好好给朕养病,等好了,皇阿玛还等着你办差,为皇阿玛分忧呢!”

  太子一面流泪一面笑,断断续续说道:“皇阿玛,阿玛,晚了,晚了,儿子、儿子已经撑不住了。就算不病死,早晚也要疯死。儿子死后,身后没什么挂念的。只求皇阿玛看在皇额娘份上,替儿子多多照顾太子妃和弘皙。儿子不敢奢求别的,只求给他们孤儿寡母一处院子,随便封个辅国公、镇国公什么的,有一份俸禄,饿不死,那就行了。”

  康熙听了这话,彻底怒了,一把扔掉手里帕子,站起来,指着太子鼻子一通大骂。苏培盛领着人在外守着,听到里头声音,吓得脖子都缩到衣服里。

  太子妃带着弘皙,托着茶盏,来到大殿外,听着里面康熙一声高比一声,弘皙皱眉,“额娘?”

  太子妃叹气,停下脚步,“先等等吧,茶——太烫了。”

  弘皙跟着低头,含泪答应,“是,额娘。”

  不知过了多久,康熙骂累了,想起太子妃沏茶未归,冲着殿外喊:“儿媳妇,进来。”

  太子妃这才带着弘皙,入内奉茶。太子躺在床上,看见他们母子相互搀扶着进得大殿,果然是母慈子孝,微微一笑,双眼一闭,脑袋就歪了下来。

  太子妃一直留意康熙,等亲手奉上茶,这才小心看太子。这一看不要紧,手里托盘啪地掉了下去。弘皙在一旁堪堪扶住太子妃。当着康熙的面,太子妃不敢大哭,只得推弘皙一把,“快,快去扶你阿玛!”

  康熙这才看到胤礽气若游丝,又惊又悔又怒又恨,顿觉浑身无力,跌坐回绣墩上,伸出一只手指,指着胤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手中茶盏,也摔到地上,碎成两半,茶盅盖子咕噜噜滚了两圈,滚到太子妃脚下,撞上花盆底鞋,清脆一声响,这才停住。

  太子妃贴身宫娥一看势头不对,急忙到偏殿叫来轮值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