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夜之风 血之雨
��糊。而当人们扭头争相观看这惨景时,远处又喷涌出令人惊骇的血之喷泉。

  士兵们已经懒得计算死了多少人了,但原先站满整个草地的大军,此刻已经显得稀稀拉拉,隐然有崩溃的迹象。但他们心中依旧抱着希望,因为在某些时候,巴拉那会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断胳膊断腿,几乎穷途末路,用万分惊恐的目光看着敌人,随后又开始下一轮逃亡。

  这让他们心中存着侥幸,他们深信敌人败局已定,此时负隅顽抗,呈困兽之斗的态势,只要他们再加把劲儿,不世功名唾手可得。死亡骑士们排成精准的阵形,剑法仿佛锋锐的旋风,同时弩弓齐射,遍布天际。即使巴拉那左躲右闪,但也免不了中箭倒地,但他一个打滚,立即展开狂奔,下一次出现的时候,他的伤势已经复原了。

  巴拉那偶尔会停留,在那个时候,血液化作漩涡,化作泉涌,宛若情人般笼罩在他身上,现在人们看清楚了,血液在治愈他,以肉眼清晰可见的速度。史德利歌尔知道这样的感觉,他曾经被鲜血治愈,和巴拉那的状态毫无差别。

  诗人想要大喊,想要提醒他们快些撤离,如果不这么做,他们将全部死在这里,死在这恐怖的黑色迷雾之中,但他发不出声音,血魔将他的躯体牢牢控制住,诗人能感觉到血魔身上也在发抖,他显然也被巴拉那的强大而震慑。

  当巴拉那再度启动身躯的时候,诗人发现自己已经完全看不清巴拉那的动作了,仿佛一股从天宇落下的黑色雨云降落战场,闪电在人群中肆虐,血雨汇成河流,惨叫声在风中消散,而生命在死亡的漩涡中挣扎。这是一场屠戮的洪流,这是一场血腥的狂风,巴拉那以最狂暴的姿态展现出弃誓者真正可怖的一面,死亡骑士或是兽人,食人巨妖或是地精,所有人在他面前都仿佛成了渺小的雏雀,成了脆弱的猎物。

  等战士们回过神来,他们几乎陷入绝境,也许已经无法逃脱了,巴拉那似乎根本就不在这儿,但他又无处不在,他能够预知所有人行动的路线,他能够察觉到最隐秘的行动,他能够看穿突发奇想的急智,他能够从各个方向截杀逃走的人。

  最重要的是,巴拉那的体力似乎无穷无尽——每一次的杀戮都能让他宛若新生一般。血魔的力量,黑暗的力量,它们在巴拉那身上交织在一起,顷刻间让他脱胎换骨,成为了无法阻挡的死亡传递者。

  诗人绝望的对血魔说:“放开我吧,我什么都不会做,我什么都做不了。”他曾经以为墨丘利或阿巴顿是最可怕的恶魔,耐萨基和阿兹瑞安是最出色的战士,蝮蛇与维萨吉是最绝望的灾难,巴拉森和血魔拥有世上最快的速度,但此时此刻,就在这场疯狂的屠杀面前,史德利歌尔知道自己错的离谱。

  在这黑暗的边缘,巴拉那正在超越一切。

  场上还剩下大约两万多人,但他们的溃败已经不可避免,他们完全放弃了抵抗的念头,死亡骑士们呼喊着催促战马,食人巨妖们迈开大步,地精们抱头鼠窜,而兽人们再也顾不得骄傲,这是一场理所应当的逃亡,当面临天威般的灾难时,除此之外,诗人想不出有什么更妥善的举措了。

  逃吧,诗人想,尽量逃,将今天的事宣扬出去,让阿巴顿放弃击败巴拉那的念头。只要在黑夜之中,夜魔王是无敌的,就像大地震裂、火山爆发、山洪奔腾、狂风肆虐一样,巴拉那无可阻挡,他夺取生命就像踩过草丛般轻松写意。

  但巴拉那可没打算让他们逃走。

  那些死去的人,忽然间站了起来,他们的皮肤变得僵硬,他们长出利爪,嘴角长出尖牙,佝偻着腰,眼睛开始充血。史德利歌尔认得这些怪物,那是食尸鬼,是坟地中以尸体作为食物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