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咬狗了
便去碰碰运气捞一回。

  村里的其他人多是不想去干这些得不偿失的事儿的,只有全哥,他娘病了,家里又没啥下口的东西,全哥看着他娘一日日瘦下去,都下不来炕了,这个素来孝顺的半大小伙子心疼的跟油煎似得,所以舍着身子跟锄头搭伙去江面跟老天爷夺口吃的。

  江面上风大,又夹着冰粒子跟雪沫子,刮在脸上跟刀割一般,锄头穿着厚厚的兽皮袄子戴着狗皮帽子都冻得手脚都是冻疮。

  小午心疼不已,不让他去捕这冬鱼,可锄头总是不肯,说是过冬哪有不长冻疮的?这干活的老爷们手脚长点冻疮怕什么?只有游手好闲的懒汉才把手脚养的跟娘们似得呢。

  小午无法,只得央人将他的棉袄棉裤的多棉厚些,临出门定是将皮袄皮帽子的给他穿戴好了,千叮咛万嘱咐要多加小心,早去早回。

  锄头任凭小午唠唠叨叨的给他加着衣服,直到穿的跟蒙古包似得,他也不反对,就是窝在那几乎蒙的严严实实的兽皮铠甲里咧着嘴巴直笑。

  有这么个知冷知热的人念叨着,真好!

  小午担心锄头冻着,岂不知他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没吃没穿的年月里,没冻死就是老天垂怜了。

  那点子刚刚盖得住仓底儿的粮食还刚进十月就吃完了,兽皮子那是财主老爷们才能穿的东西,他打猎积攒了一年的早就在入冬的时候挑个好价钱卖掉换粮食了,哪有自己穿的这福气?

  棉衣都是多少年的陈年老棉絮,补丁一层垒一层,风一吹,更披着袈裟似得,冷气四面八方直往里钻,人都冻得跟冰凌似得,全身没一块暖和地儿。打猎的路子断了,千辛万苦捞点鱼儿不过零星几条也卖不出什么好价钱,粮食是吃不起的,连红薯都趁火打劫坐地起价,价钱翻了几番,也就萝卜还便宜些,锄头就顿顿吃萝卜,连过个大年都是一锅子萝卜红薯面饺子,红薯面也舍不得放多,掺些麦麸、糠皮的在里面,下水一煮就散了,等出锅就是一大锅辨不清什么的杂货粥!大年三十,在别家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锄头就那么一个人,坐在灶台还燃着星星点点火焰的灰烬旁,闷头喝着自己的年夜饭。

  现在的日子对他来说,无疑是天上神仙一般,有吃有喝,还有个从心窝子里疼你的人儿,能过这么久的好日子,他锄头就是现在舍了这条命也是觉的值了。

  别说是为她受冷挨冻弄几条鱼了,真逼到要饿死的那份上,就是把自己剁吧了丢锅里给田小午炖了汤他都不含糊一下。

  想到这儿,锄头觉得身子都是热乎乎的,趁着田小午不注意,一把捧起她的小脸,以速雷不及掩耳之势亲了上去。

  两嘴相接,四目相对,田小午目瞪口呆。

  还没反应过来,那个越来越胆大包天的家伙已经拎着鱼篓跑的只剩个影儿了。

  田小午双颊泛红,咬着被咬疼的唇瓣暗暗的在心里笑骂一句:“呸!色狼!属狗的,都不会轻些!”

  铁锄头傻乐着一溜烟跑出去老远才停下来喘喘气,心跳的都要蹦出来了,冻死老鼠的天气他竟然紧张的出了细细的汗珠。

  等在村口的全哥看到他那副咧嘴傻笑气喘吁吁的模样,疑惑的问:“今天这是怎么了?锄头哥?有狗咬你啊?”

  “去去去!什么有狗咬我,是你锄头哥我咬了狗!啊?呸!什么跟什么啊,是你锄头哥咬了口甜蜜饯!”

  咬了口甜蜜饯用得着跑成这样?那甜蜜饯莫非是成了精会追着人跑不成?全哥疑惑的看着自顾自傻乐的铁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