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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氏在府中关了几日有余,这一日宋尔雅正在那屋里逗儿子,却见苏恪火急火燎地进来了。

  他一身墨绿蟠龙袍在光线下熠熠生辉,初为人父又为他平添了几分自若的成熟。可即便如此,他眉宇间却沾着掩不住的担忧之色。

  “怎么?”宋尔雅将儿子交给一旁伺候着的高嬷嬷,迎上去替他拿下外袍。

  “水。”苏恪一坐,倏地朝一旁伸出一只纤长有力的手来。锦绣便急忙忙倒了水来,将杯子小心地捧至他手中,道:“王爷喝慢些,新烧的,还有些热。”

  宋尔雅将那袍子挂好,坐在他对面的榻上,问:“什么事这么着急。”

  苏恪一抬手,将那杯水一饮而尽,脖间喉结鼓动。怕是喝得急的缘故,唇角边还漏出一滴水,顺着脖颈流下。

  宋尔雅过去拿帕子摁他脖子上的水渍:“北边有消息了?”

  谁料他忽而将她一把揽到胸前,便就这么凑近她脖颈嗅了嗅,淡淡问:“换了香味?”

  锦绣与高嬷嬷见状,只忙抿着嘴偷笑,抱了孩子出去。

  只留得他二人在屋里。

  顿了顿,他才将她转了过来,看着她眼睛道:“梁州今夏大旱。”

  宋尔雅一愣,有些不可置信。

  梁州地域宽广,往常又气候不比京城阴冷,倒是个四季如春的好地方。它东边为适宜耕种的肥沃田地,西边则是草原林地,恰恰是休养生息的绝佳之地。苏恪之所以携她往梁州而行,除却需要与大军汇合外,便就是这个原因。

  燮儿还那么小,她自不便日日操心外边的事情,不想今年恰恰是天公不作美,这偌大梁州竟遭了灾?

  她道:“王爷。可有些办法挽救?”

  “新来的梁州刺史还不曾到任。平津侯前几日亲自率军开仓赈济,却只能缓一时之急。”

  爹爹?

  倒的确是有些许日子没见了。此等事情大可吩咐下边的人做,可他却仍是这般兢兢业业。

  宋尔雅道,“爹爹一向忧劳人间疾苦,自会事必躬亲。”

  “本王起初亦是这般想,但……”

  “但?”

  苏恪看了一眼她,这才徐徐道:“但朝中有人道岳父大人治灾不力,联名参了他……”

  宋尔雅睁大了眼睛,难以接受道:“竟有这事?”

  可王爷他不说话。宋尔雅看了这番情景,自是知道,他所说的并非儿戏了。

  震惊之余正想再说些什么,却见沉雪忽而急匆匆地进来了,连门亦来不及敲。

  这分明不似是他的作风,宋尔雅心中又是一沉。

  “王爷。”他一进门便急急单膝跪地,触地有声。

  “说。”

  沉雪望了一眼一侧的王妃,垂首报道:“刚来的消息。皇上责平津侯赈灾不力,似是要将他削爵听用。”

  宋尔雅心里只是轰隆一声。

  十五日后便是新皇按例至泰山祭祀之日。按照旧制,此时当有各地王侯齐聚一堂;因此,除了这祭祀之意外,这场祭祀以往还有另一个目的,便是上表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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