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流离往生
为,还是可以勉强撑过月余的。”

  戮的话说的无比清淡,殷冥听着却是无比刺耳,目光不自觉瞥向任宇驰,看着他满脸痛苦却是不能有任何作为,忍不住的一阵手抖。站原地沉下一口气,殷冥最终还是迈步过去,使唤周围候着的家仆,把任宇驰抬去了暗室,而他亦是跟了过去,转身之间瞥戮一眼,他真的是恨不得这个时候就杀了他。

  可是他不能,因着他现在的身份,也因着他现在的身份,他就只能那么忍气吞声的眼睁睁看着伤了任宇驰的戮就在自己面前,却不能为他报仇。

  也是直到这一刻,殷冥才无比清楚的意识到,无论如何,他也做不到完全割舍过去。就算他可以狠下心来伤害凌月,也完全是因为凌月是宇文弘的女儿,他是因为宇文弘迁怒于她。而之于任宇驰,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利益纠葛,存在的唯有同门之谊,再有就是从小长大亦如兄弟的情分,更何况早前他们一起出生入死,相交过命,虽然这几年他们已然分道扬镳,各奔东西,但是无论如何这样的重逢,与他殷冥而言,都是无法接受的。

  暗室内泛着丝丝沁骨的寒潮湿意,空气中泛着霉味,令人不适。

  看着家仆把任宇驰重重摔在榻上,殷冥终于忍不住低吼出声:“你们动作轻些,要是人死了你们陪葬。”

  家仆闻言,唯有轻手轻脚的将已经软作一滩泥的任宇驰放好,正要转身告退却听到殷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给他把绳索解开。”

  一个胆子大些的家仆转过身,面露难色的回话:“姑爷,不是我们不肯,但您也听见了,这人是东煞笑罗刹,奴才怕给他松了绑,他万一逃走了怎么办?”

  “我说给他松绑,你们听不懂么!”殷冥又是一声低吼,那人再不敢废话,转身解了任宇驰腕上的绳索,带着其他家仆出去了。

  殷冥站在原地没动,等着身后暗室的门关上,他才迈步走到塌前,略微低头看向躺在榻上奄奄一息的任宇驰。

  心中泛起的不知是什么滋味,脑中却是不受控制的回忆起当年与他还有凌月分别时的情景。血水和雨水沾了满身,满脸肃杀,眼中却是带着笑意,任宇驰就那么看着他,语气戏谑的说:“千万别死了,你还答应了要和我喝酒的。”

  可是现在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

  迟疑的往前迈近一步,殷冥想要张口叫他,可是目光触及他拧紧的眉头,却是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半晌只能长长叹出一口气,转身欲走。可还不等他迈步,他的手腕就被人抓住,慌忙回头去看,就见任宇驰已经微睁开眼,表情痛苦的正看着他,青紫的嘴唇阖动着,吐出支离破碎的几个音节。

  可是殷冥听懂了。

  ——为什么?

  听到这一句,殷冥已是明了,任宇驰已然知道了全部,甚至包括他将凌月送去司马皓正那里的事情。心思猛然间沉了下去,突然就萌生出几分破釜沉舟的决绝,他的目光恢复冷硬,冷冷开口:“没有为什么。倘若你非要问一句,那我也只能说,这天下本就是我的,我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无可厚非。你受了重伤,先好生歇着,有什么话,日后再说。”

  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一瞬间这个想法占据了殷冥所有的思维,他用力抽回被任宇驰抓住的手腕,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去,还不等身后的门关上,就听到一声沉闷巨响,是任宇驰的拳头砸在了榻上,带着不甘和愤怒。

  之后几天殷冥再也没有去看过任宇驰,一是因为军中有事,再就是为了避嫌,由是他现在的身份应与任宇驰保持距离,还是因为他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