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隐瞒
车上,看街道上捏糖人的、卖小金鱼的、修理雨伞的、焊洋铁壶的,各自为政地吆喝着,音色错杂,吵吵嚷嚷之中却又透着一股子凌然有序,与上海的景象大不相同,非常地让人感兴趣。

  宛春便不由抬头瞧了一眼天色,见那日头不过才跃下树梢,离天黑还早得很,着实是心痒难耐,就对小邓道:“靠路边停一停,我下去买一些东西。”

  小邓停下了车,搀着她下来道:“你要买什么?你的脚可以走动吗?”

  宛春笑挥却他的好意,自己挪了两步道:“不碍事,我只在这儿几个店铺前看看,不走远就没关系。”

  小邓于是撒了手,看宛春慢慢走到那炸五香花生仁和磨剪刀的店铺中间,瞅着人家做生意,心里不由暗笑,想她到底是富贵人家的孩子,这么个寻常玩意也能看的呆住。

  宛春不知小邓的心思,低了头看那炸花生米的满起了一勺子,往卷成尖塔状的油纸包里一放,就交给了一个买花生米的小孩子道:“一共二分钱,您拿好嘞。”

  最后一个‘嘞’字拖着长长地腔,余味悠扬。宛春也来了胃口,忙从包里拿了钱出来道:“给我也来一包吧。”

  卖花生米的嘴里清脆哎了一声,利索的又去炸了一包,旁边有个收钱的小男孩子,才**岁的模样,伸了一只油污污过来,可巧宛春钱袋里没有零钱,翻了半天也只找出一毛钱来,就笑的递到那个男孩子手里说:“给你吧,不用找了。”

  那孩子攥着一毛钱,两只眼珠子咕噜噜的转动几下,似是遇到难解的事情,一旁炸花生米的大人看见,忙搁了勺子,砸着他的手背道:“傻愣着干什么,我平日是怎么教你的?快去隔壁摊上找零钱换开,回头再把钱给这位小姐。”

  宛春忙说不用,那大人就笑道:“小姐,我们人穷志气不能穷,你的心意固然是很好,但是在教育小孩子上,可不能让他贪小便宜,否则将来总会走上歧途的。”

  宛春不想这么一件小事,他也能说出一番大道理,而且说得十分合情理,也就不再坚持,错眼看见隔了两步远的地方有个报刊亭子,就道:“那么,不必去换零钱了,我去买份报纸,回头再给你钱吧。”

  小男孩一听,就把一毛钱仍旧还给宛春,宛春拿了钱到那报刊亭子里,看靠街的玻璃窗里,琳琅满目的摆满了各式西洋画册、中西杂志,就敲着橱柜问道:“劳驾,你这里有南方日报吗?”

  卖报的女人正坐在里头打毛线衣,听有生意上忙,赶紧将毛线衣放在篮子里,笑起身道:“有的,有的,才送来的日报,要一份吗?”

  “是,要一份。”宛春点点头,将钱递了过去,由着卖报的女人找了零钱,才到卖花生的那里交付了钱,取了一包五香花生米走开。

  上了黄包车,宛春嫌花生米刚出锅还有些烫,就把手里拎的书包垫在膝上,把花生米搁置上头冷却几分,自己却先拿了报纸翻看着。

  她一门心思要查找关于陆建豪的任何消息,无奈翻遍了整张报纸,也没有看见一丁点与陆建豪有关的东西。心里不无气馁,宛春坐在车上自思道:陆建豪这人一直汲汲名利,在商政两界极会钻营,兼之城府深不可测,若非自己被他害死,也会如同别人一样,只以为他是个谦谦君子,温良如玉呢。上海当局不能对于匿名信做出回应,莫非是被陆建豪的假象骗了过去吗?

  要真是那样的话,不得不说,陆建豪的本事也太大了些,大到出乎她这个做‘妻子’的意料。

  失望的收起报纸,面前的花生米已经凉透,宛春无意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