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地上坟(10)
��脸上还有血窟窿,是你用这簪子扎的。”

  霜华盯着那素净的银簪子看了片刻,低声说:“是我的。”

  “还要么?”英索问。簪子的尖端沾了血,血迹在银簪上细细的六瓣雪花纹路上凝结着。

  “不要了。”霜华皱着眉低声说说,“也不知道是谁送的,已经脏了。”

  阿四一愣,转头看霜华:“……你不记得是谁送的了?”

  “嗯……”霜华闭了闭眼,似是恐惧,又似是害怕,“那人,在我脑袋里扎了根针。针他是□□了,可好像有些事情,我记不得了……你是阿四,可这位大姐,我就不晓得是谁了。”

  英索背着她,脚下走得仍旧很平稳。听到霜华的话,她笑道:“你不认识我哩,我是迟夜白的娘亲。”

  霜华正要说话,阿四从英索手里拿过那簪子,犹犹豫豫地又问了一次:“霜华姑娘,你真不记得谁送的了?”

  “是……”霜华勉强睁眼看那簪子,迟疑道,“是你家少爷送的么?”

  阿四将簪子攥在手里,低声道了句不是。

  他冲霜华宽慰地笑笑,把簪子收进自己怀中:“想不起来也没事,你平安就行。”

  霜华也似是不在意,无力地把脑袋搭在英索肩膀上:“那位迟什么的……又是谁?”

  “霜华……应该已经死了吧?”听见英索离开了,文玄舟趴在地上,笑出声来,“折磨一个女人的方法有许多种,而她经受的这一种,是又快活又痛——嗷!”

  他大张着嘴,在地上如同一条渴水的鱼一般挣扎起来。

  司马凤的长剑穿过他肩胛骨,深深刺入他身下的泥地,将他整个人都钉在了那里。

  文玄舟喘着粗气,哑声笑道:“其实……你们找我,有什么用呢?”

  他艰难地抬头盯着司马凤:“我杀过什么人呢……你们的证据呢……只不过、只不过与那些凶手,多说了几句话而已,我做错了什么?”

  未等司马凤开口,他又径直讲了下去:“你们查案子……不讲证据……还自诩什么刑名世家,着实好笑……”

  他咳出几口血,忍着脸上和手上的疼,大声笑起来。

  迟夜白和司马凤面面相觑。

  文玄舟说的是有道理的。

  但司马凤弹弹那柄剑,看到文玄舟疼得浑身颤抖,于是也轻声开口:“文先生,你可能搞错一件事了。”

  文玄舟疼得直抽气,勉强打起精神细听。

  “你说的那是官府办案的规矩,是我们办案的规矩。但我们现在不跟你论这个。你是江湖人,我与小白也是江湖人,江湖人要报仇泄恨,可不是什么查案子。”

  迟夜白因看着那满地血污和文玄舟血肉模糊的脸觉得恶心,便站在了稍远的地方。他听到司马凤这样说,有些惊讶,又觉得有些好笑。尤其那人还回头冲他露出恳求夸奖的神情,他不由得轻轻点了点头。

  文玄舟趴在地上,动弹不得,连那笑声也渐渐没有了。

  是了,司马凤哪里是跟你讲规矩的人。他恶狠狠地想,这厮与男人混在一起,原本就背离了天理伦常,难道还指望他跟你守江湖规则?江湖人,或者更准确点儿,有点权势的江湖人,“道理”二字翻来倒去,怎么都是他们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