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刚烈
只准男人应考,不准女人应考,庙堂之上站立的,也都是男人,男人们说,女主内男主外。男人们要一肩担下江山社稷,那么,保家卫国,征战沙场,也该只是男人的责任,而不是女人分内之事。所以,颖宁侯的母亲为国而死,皇上也没有把她摘出来大书特书,生前生后,她几乎,默默无闻。皇上,他欠了,这位忠勇的,为了救他而死的女人,一笔人情。人已故去,这笔人情,就顺理成章的记在了她儿子身上。同时,那一年傅氏舍去自己的名节,也帮扶了信国公一家,所以,阴差阳错的,颖宁侯就成了信国公的儿子。傅氏母子相依为命,母亲骤然辞世,孤孤弱子要怎么活下来,还要在活着的过程中,成长为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儿。母亲有此功勋,一生衣食自然无忧,可是衣食之外的,立业的本事,谁来细心教导他,信国公府当年,确实是他最好的蛰伏之地。”

  赵翊歆维持着他最克制的冷静,道:“先生,我都没有看过《傅女传》这则书,先生……先生一定会有的,得借我看看。”

  皇上并没有刻意瞒下这本书,只是,他自己,欺骗的执着到现在,他从来不看这本书,过了这么多年,谁在赵翊歆面前提过,无人刻意提起,赵翊歆要从何而知呢?

  仇九州宛若无事的道:“这话本都是好几年出的,因为并不是人人喜闻乐见的,才子佳人,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老套子,所以随着那阵子,傅侯封侯之后,也没有人愿意看了,甚至是我,也不忍再睹。”

  说着,仇九州起身,该是去给赵翊歆翻找那本书去了。

  言归正传,夏语澹说这么多,重点不在《傅女传》,她坐在椅子上,双手托着下巴,如花托似的,托着她白皙明媚的面庞,一派宁静,却有种历经困顿的大气,道:“所以呀,你今天听了那些失意之人,嫉妒成怨的臆想之词,实在没有必要为颖宁侯和靖平侯打抱不平,他们从小无父无母,在孤苦无依中成长,宫廷诡秘莫测,朝堂风起云涌,君王之侧,如悬崖峭壁,这样的日子,他们已经挺过来了,出能独当一面,进能顶立庙堂,并不是每一个富贵子弟,给他们机会,他们都能站在那个高位,他们既然蹬了高位,也不是那些落第潦倒的举子能中伤的了的。他们毫发未损,你今天这样生气,何必呢。古来文人墨客,总是把他们一生的失意,归咎在生不逢时上头。虽然,书上教导人说:严于律己,宽以待人。那是书上教导人的,实际上,大多数人,严于律人,宽以待己。为此书上才那么劝诫众人。便是太史公,都如此苛求卫霍二人,你若是次次那么生气,有得气生了!”

  夏译,家中自幼栽培的嫡长子啊,多少人捧着长大,淇国公府,高恩侯府,兴济伯府,一路护送着三百匹马去西北,中间护卫幕僚,多少人辅助他,他还是掉链子,从刑部回来后,便一蹶不振。同是富贵子弟,是驴子是马,是一匹什么样的马,还得拉出来溜溜。要成为一匹千里之驹,也不是皇上捧着谁,谁就能当下重担的。

  从颖宁侯和靖平侯回观夏译,夏语澹一直可惜,并非圣母至此,而是家中嫡长子一路颓唐,是一个家族真正衰亡的开始,若夏家一片混乱,身为夏家的庶女,多是会在这片混乱之中,成为这个家族的炮灰吧。此生上了夏家这条贼船,想下都想不来的,也只能期盼它,平平安安的在海上行驶。二姑娘,可是给家里换来了五千两银子后,被夫家虐待致死,都没有娘家人出头的。

  其实,夏语澹的隐忧完全正确,不过,那时她,还从来没有怀疑过,对坐的那位,是皇太孙,只从他今天的意气风发里,断他是天生富贵之人,所以,第一次,拿出真正的诚意,想要长久的结交他这个朋友,将来落难了,多个朋友多条路。多年之后,她才顿悟,交了赵翊歆这个朋友,其他的路,都被他堵死了。

  赵翊歆满怀壮志的随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