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六章 窃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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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它这么一衬,就连带着酸味,韧劲十足的马肉也变得好吃起来了。

  老太婆的胃口和她的侄孙一样好,虽然一个看上去就像是还挂在枝头的大苹果,而另一个却像是被扔在路边,风吹日晒了许久的干瘪果核。她咬不动马肉,就在吮净汁水后,直接吞下那些硬邦邦的小肉块,她的胃可比她的牙齿管用多了。

  吃完后,老太婆回房间睡觉,年轻人负责剩下的工作,他在光线昏暗的厨房里收撮和清洗碗、盘子、调羹和叉子,把它们放在原来的位置上,在他举起用来煮马肉的罐子,想把它放进吊橱的时候,他踩在脚下的地毯就像是被魔鬼赋予了生命那样自顾自地滑动了起来,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他的手试图抓住吊柜的边却失败了,每个地方都是油腻腻的,他的后脑勺撞上了餐桌的棱角,一大群土著人在他的脑子里敲响了铜锣和羊皮鼓,黑雾在他的视野里一阵阵的飘来飘去,地面在晃动,他知道自己摔倒在了地上,他的手指抓住了椅子的脚,正想要爬起来的时候,一只胳膊圈住了他的脖子。

  还没等他抓住那只胳膊,它就倏地闪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颤动着深深陷入皮肉的金属线,它切的是那么深,就像是用刀子砍的那样。

  让任何一个不明真相的人来看,彼得神父都像是个老好人,矮矮的,略微有点胖,面色红润,皮肤光滑,只有眼尾有很小的皱纹,嘴角有点滑稽的上翘,保留着一个我们经常能在神职人员的头顶上看到的圣保罗式发型,黑色的衬衫领子中间露出白领圈,身上弥漫着沉香与没药的气味。他的双手习惯性地,谦恭地彼此交握,放在腹部前面,袖口很松,这样他才能随时伸进袖口里,从手表的一侧抽出那根有着特殊作用的合金表冠——表冠连接着一根钢琴线,它的原理类似于我们常用的伸缩性耳机和网络线,只有三英尺左右,但如果它只是想要勒住一个男人的脖子,不管他的胸锁乳突肌有多么发达。都已经足够了。

  就算是现在,他的眼神依然是和蔼而慈悲的,不像是在夺走一个人的生命,到像是在赐予他新生。

  一双手指细长的手搬走了椅子。挪开了餐桌,免得受害人狂暴的踢腾吵醒了正在房间睡觉的老太婆。

  彼得神父很少亲自动手“干活”,但这并不是说,他就会对一个被谋杀者最后的,仿佛能够与一个巨人相抗争的力气和那张丑陋扭曲到能够与魔鬼相媲美的面孔感到陌生。他坐在厨房的地板上,两条脚如同中世纪的行刑者在施行绞刑时那样踩住年轻人的肩膀,身体和地面形成一个锐角,两手紧绕着金属的绞索,把他的猎物掐得紧紧的;他在心里冷静地数着秒,六十秒。这个健壮的小伙子,他就会翻了白眼儿,吐出紫红色的舌头,嘴角边满是花白的泡沫,他的脚还能有力地往前踢蹬;一百秒。他的动作减缓了,慢了,喉咙里发出的犹如咳嗽般的喘息声也会轻了,舌头也会软了;两百秒。他会痉挛与轻微的抽搐,双腿发抖,脚趾和手指一伸一缩;两百五十秒,或三百秒。你就能闻到尿的骚味与屎的臭味,就像还没加进香料的马肉,这是种无论如何也忘记不了的气味。

  他数了一百六十下的时候,手指上的细金属绳突然一松,神父的反应已经够快的了——表冠所在的那只手用力一拽,绞索就又收紧了——但他看到的东西真是不可思议。一百六十秒之前,他勒住的还是个身高有六英尺之多的壮小伙子,一百六十秒后他勒住的却是个货真价实的姑娘。

  姑娘的脖子可比小伙子要细的多了,就那么一霎那,她伸了一个手指在绞索和她的脖子中间。但她的声带还是被压着,她说不出话来,于是第二次变化出现了,“她”融化了,又成型了,五六十秒的时间里,她又从一个姑娘变成了一个只有*岁的小男孩,脖子细的可以一把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