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四、仁医
忘了!常言道擒贼先擒王,此番局面我若想翻盘,唯一的机会还得着落在这皇帝小儿身上,我却与这老狗厮杀作甚?再者说……任是老狗武功盖世,但兵法有云围魏救赵,以这老狗的模样,怕是拼了命也要保护这皇帝小儿的周全,我便将刀尖直朝皇帝小儿攻去,何愁老狗不舍己救人?到时候有皇帝小儿这累赘,老狗定然破绽百出,我先取了老狗性命,再拿捏这皇帝小儿,可谓易如反掌!”

  心中定下取胜良策,呼炎得意狞笑,竟真个舍齐朴逸不管不顾,立马朝朱言钧扑去,出刀如狂风暴雨,声势逼人!

  “好个奸猾狗贼!”

  朴逸乃是老将,瞬息便已明悟呼炎这阴毒算计,顿时便目眦欲裂、惊怒交集。

  但得呼炎这算计的精妙之处,盖因朴逸乃是能大义灭亲的死忠之士,为家国大义能手刃亲子之人,又岂能容忍眼见一国之君有半点损伤。便是哪怕朴逸心里明明白白,也只能乖乖落入他的圈套,任他戏弄。

  “皇上小心!”

  朴逸一面怒吼示警,一面满含愤懑,扬刀缠住呼炎这一刀,真真是拼死在护佑朱言钧周全。

  但朱言钧头一番上杀场,毕竟心性不足,此刻见得老将军因自家而受了重伤,便沉浸在懊恼中难以自拔,失神得连握刀的手也止不住颤颤,只顾得喃喃自责“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哪里还会留意眼前这变故。

  却说朴逸此生用刀常在杀场,便善攻不善守,反倒呼炎此刻再无顾忌,出刀便自倾尽全力。

  这般一进一退的变化,未得三刀,朴逸肩头又受重创,左臂几近齐根而断,顾不得满口喷血,悲呛怒啸出声,“皇上快走……快走啊!”

  “啊?……啊!”

  朱言钧愣怔之间,只见眼前又现血光,温热黏稠的血水溅了他满身满脸,他才倏然惊醒。顾不得拭去面上血渍,他便见身前那巍峨如山的苍老身影正在浴血,悲呛怒啸犹在耳畔回荡,终是惊怒又是一声大喊。

  朴逸挡得艰辛,忽而有身影一闪,却见那朱言钧不退反进,愈发激动朝呼炎扑去,顿时心中气苦难言。他咬牙迟疑瞬息,终是释然苦笑,弃了重刀大步前冲而去,身形轻盈许多,便后来居上,抢在朱言钧之前逼近了呼炎。

  “好机会!”

  呼炎倒是眼观六路,见得朴逸弃刀顿时双目大亮,哪能放过这般时机,大笑间猛力一推手,那大刀便如破空利矢,对准朴逸胸膛来了个透心凉!

  “哈哈!真乃天助我也!今日正该我呼炎天命所授,杀了这老狗,取了你这皇帝小儿的狗命,这大明江山,还是我呼炎的!没了这死忠老狗,皇帝小儿受死吧!”

  刀前传来熟悉的破皮切肉之声,乍见血光漫天,呼炎看也不看,便能断定他这刀已然奏效,那忠君老狗必死无疑,便欲抽刀将那朱言钧也一道了结。

  谁曾想他这一抽刀,才察觉有些不对,这随身多年的宝刀如若插进石缝,怎也拔不出来。转眼一看,却是朴逸运力于胸,绷紧自家胸腔的筋肉,将他这口宝刀死死夹住了!

  呼炎大惊,与朴逸四目相对,已看清这老狗眼中决绝之意,登时心知不妙。他正要弃刀便见朴逸大掌猛探,瞬间就如同铁箍一般,死死攥住了他执刀右腕,任是他如何也挣扎不开。

  “皇上!速速手刃狗贼吧!”

  但听得朴逸沉喝,呼炎顿时慌了神,扭头朝那小皇帝看了一眼,便自再也顾不得体面,急声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