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零、混入
尴尬行起了限入令。

  好在难民死得快,哪怕城里的十万数难民每日得以一碗粥饱腹,但这般一小碗粥,养活个十岁孩童亦是艰难,成年者更是不够。每日因为夺食引起厮杀斗骂,闹死的几近千数,饿死的又是千余数,待得这些个尸身拉出城去埋了,自是又空出许多空位,让城外的难民也有了念想,翘首以盼。

  常言道乱世无良心,这世道自家也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自然谁也无心思再无可怜旁人的死活,人性凉薄本就如此。

  朱厌十三与其余难民“拼命”争斗了好几番,总算争来一个离城门极近的位子,在他前方仅有五六千人,未等排过三五日,便自放他入了城去。

  入城时有炎军在城口盘查,本是监查朝廷耳目的关卡,但这些个军士本就是悍匪拉帮做起的官兵,饶是呼炎治军渐严,也难改这些个军士的凶戾与贪婪本性,于是盘查说是盘查,不过是剥夺入城难民们最后一点儿油水的关卡。

  朱厌十三那毕生修养的宝刀便在怀中包裹内,外面看着这包裹里有些物件,是以才入城便被无数双恶狼般的眼神狠狠盯了过去,一位最为强横的炎军军士更是立马越众而出,蛮横探手便要抢夺。

  “老家伙!这里头装的什么?给我交出来!”

  这军士颇为凶悍,似是练过些武艺,亦杀过许多人,身上透出凶煞戾气,力道自也极是强横。朱厌十三目光惊慌,却死死抱住包裹不松手,拼命争得老脸涨红,急忙仓惶高喊道:“这是……这是老朽家传的宝刀!是要献与大王的!不……不能给你!”

  “哦?”

  朱厌十三这声高喊,立时引得城门炎军一位军官的注意,快步踏来撞开那抢夺的军士,眯眼打量着朱厌十三,“献与大王的宝刀?也不知是何等质地,权且先拿出来我过过目!你当做宝贝,但我家大王乃是天子之姿,什么宝物没见过?总不至于什么破铜烂铁,也要呈上去污了大王的天眼,岂非闹出笑话?”

  这话倒是在理,但朱厌十三此刻却像极了农夫老宿,兀自面色紧张,戒备着这军官,闻言不仅不露出“宝刀”,反倒将怀里包裹抱得更紧,“老宿家祖上乃是前朝太尉,因功得了御赐的宝刀,世世代代才传到老宿的手上。如此宝刀,这世间唯有大王才能够匹配,老宿……老宿要亲手交给大王!”

  “哈!”

  那军官闻言晒然一笑,讥讽道:“没想到老家伙还有几分心机,你献上宝刀,想必是想向大王要个好出路吧?也罢,这世道谁也不容易,洒家做回好事,便成全你吧!幸在大王正好在城中,洒家这便去跑一趟,替你问问大王便是!”

  “多谢官爷,多谢官爷!”

  朱厌十三大喜过望,感激涕零不忘作揖道谢。

  “替洒家将这老头儿看好咯!断不能让他乱跑乱逛,洒家去去便回!”

  听得军官下令,周遭军士自是肃容应诺,饶是那方才争夺的军士,此刻也是紧盯住朱厌十三,目光满是贪婪、艳羡与嫉妒。

  如今呼炎偌大声势,其言行举止自然早已被外人传扬开来,漫说是寻常军士,便连这大冥朝京城里的小儿,也晓得这逆贼呼炎武艺高强,刀法精湛,乃是陆地神仙一流的高手,便是天下有数的渡劫期大宗师,也无法取其的性命。

  练刀者自然爱刀,尤其喜爱好刀,这一点毋庸置疑,是以朱厌十三这老头儿此番进献宝刀,若是真得了呼炎大王的喜爱,不需说前程似锦,但总能换个衣食无忧。

  在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