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定计!
�呼延这熊躯内新生的血液,已然熬炼小半,滚荡如沉凝浆汞,黏稠似浑浊江水。如此进度,呼延甚是满意,若是再无变化,只需三月时日,便可将这身血液凝炼至极,到时就能一举突破这银体胎境,晋升金体胎境。

  日落西山,阳散而阴生,九月普散的至阴之气落于尘世,周遭至阳之气如火遇冰雪,渐至泯灭无踪。

  此时肉身之外尽是至阴之气,与熊躯藏纳的至阳之气乃是水火不容,呼延自然不敢随意吸纳,早已将毛孔气门闭合,以免至阴之气入体,坏了他这至阳肉身。

  收功起身,他将石椅搬回殿中,便要出门去面见罴。

  昨夜焦虑之事已有眉目,呼延如今心情大好,出门前便朝兹慎所住房间一声高吼,“今夜备好酒肉,待我回来一道吃喝!”

  高吼出口,呼延懒得等待兹慎回应,咧嘴笑着跨出殿门。

  自家阔步走到罴这石殿门前,他扬声沉吼道:“呼求见主上!”

  “进来吧!”

  在门前静候片刻,就听得内里悠悠传出一声威严沉吼,未等他上前推开殿门,那殿门已然徐徐开启,门旁屹立着渺小窈窕的身影,不是玉柳又是何人。

  呼延朝玉柳咧嘴而笑,跨步踏进殿内,听得身侧殿门渐至合拢,他走到罴端坐那石座的石阶下面单膝跪倒,垂头沉吼。

  “拜见主上!”

  从呼延入门至此时,罴未曾睁过眼,只是背靠石座闭目养神,听得呼延这声沉吼,他轻启牙口,淡淡沉吼道:“给你一日时辰思量,可曾想好?”

  “禀主上,呼想了一夜,已然想得通透!”

  “这事情……你愿是不愿?”

  呼延将头埋得更低,似是有一丝羞涩之意,或是难以启齿,踟蹰片刻,才咬牙沉吼作答,“回禀主上!呼……不愿!”

  “唔?”罴闻言猛然睁眼,双眉倒竖,怒瞪着脚下这不识趣的熊货,渐至坐直熊躯,寒声吼道:“你说不愿?可敢再说一次!”

  一股凶煞、阴冷之气倏忽弥漫殿中,沉凝如同实质。

  即便是不可见的气息,依旧让呼延不寒而栗,周遭似有无数微小的冰冷锐器,刺在他周身皮毛之上,含而未发,已然使得他皮毛冰寒,肉身僵直不敢乱动,心脏骤停几可窒息。

  罴显然动了真怒,只待呼延再敢胡言乱语,推拒他这计谋,他立时便会出手将这熊货撕成碎肉。

  “主上!”呼延重重喘息,虽不敢擅动,却依旧咬牙高吼道:“且听我一言!”

  高吼落定,殿中寂静无声,只听见呼延那粗重喘息,才显出他那根绷紧到极致的心弦。片刻后,前方终是传来一声压抑怒火的沉吼。

  “虽知你巧舌如簧……也罢!便听你解释几句,若仍是胡言乱语,我这便要拿你那不识趣的心肝下酒!”

  周遭气息悄然收敛些许,呼延颤颤吁了口气,扬掌胡乱抹去额头的冷汗,恭谨地单膝跪直熊躯,低吼道:“主上!此番苍狼族求援,眼看大战将起,正是主上大好时机!”

  “这与我征服尹,有何关联!”

  听得呼延出声,已然似要扯开话题,罴终是怒意难掩,收敛的凶煞之气倏然怒放,竟仿佛惊涛骇浪席卷而来。如有狂风呼啸,肆虐殿中,灯火疯狂摇曳,映照得罴脚下黑影如群魔乱舞,声势骇人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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