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尘埃落
�“常崎是奸细!明面上与忌少主的食客不相往来,每次面见主上之后,隔不得三、五日,便会与忌少主近身仆人玉柏偷偷私会!自然是刺探主上谕令,再行告知玉柏,转入了忌少主耳中!他才是忌少主派来的细作!”

  “祭老贼!你!你诬陷于我!”

  常崎惊怒交加,怒吼时已是难掩凶戾,扬拳砸向祭的头颅,欲杀之而后快。

  祭哪能让他如愿,一拳探出,与常崎重拳猛撞,相互吃痛收手。祭冷眼与常崎对视,沉吼道:“莫想杀我灭口!我本懒得告密,谁知你竟反过来污蔑我!我自然要仗义执言,好叫主上晓得,谁忠谁奸!”

  被祭格开拳头,常崎怒瞪着祭,呲牙信吼片刻,咬牙沉吼道:“我早前说他与忌少主食客往来密切,是想让主上对祭老贼提防一些!只是他高为上司,我怕告他不倒,反而夹私报复,这才不敢直言面见主上!只想等日后把柄捏牢,再好叫主上知晓!”

  “没曾想这老贼血口乱咬,今夜既已至此,我即便难洗这身冤屈,亦要告知主上!”

  听得常崎开口,祭已是愕然,隐隐透出惊骇,哪能容他真将话说完,怒而老拳砸去,也不管砸没砸中,扭头朝罴悲吼道:“主上明鉴!这狗崽常崎……”

  “让他说完!”

  罴冷脸沉吼一声,浩浩荡荡盖过祭的悲吼,祭只得住嘴,神色迟疑片刻,终是咬牙收回手去。

  常崎那时正在酝酿情绪,欲将祭的秘辛宣诸于口,浑然未料到这祭竟如此狠戾,当着罴的面,也敢老拳相向。事起突兀,他仓猝之间来不及躲闪,这一拳便砸在耳下,挨得结结实实,眼角爆裂,险些翻倒在地。

  臂肘砸地,勉强将身躯稳住,他顾不得擦拭眼角血迹,惊恐得赶忙从祭身旁爬开,跪倒在石阶沿下,一副血泪俱下的惨样,悲吼出声。

  “主上!祭老贼他想杀我灭口了!他不想主上知晓,我更要说!”

  “祭老贼明面上忠于主上,佯装与忌少主食客私交极好,其实都是伪装!但凡得见主上,或是从其余司长处听得秘辛,必会暗会梁少主的近身仆人玉杨!刺探机密,暗通玉杨,其实他便是梁少主派到主上身边的奸细!”

  此话一出,才惊得罴熊目猛睁,周遭寂静无声。

  刹那间,祭怒目瞪圆,便要朝常崎扭打,嘴里又将悲吼一声“主上”。那常崎早已暗中提防祭,此刻见得祭扑来,咆哮着欲图格挡,正要爬上石阶,凑到罴的脚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

  恰在此时,罴闷笑一声,接着便隆隆大笑,笑声犹如惊涛骇浪,石殿亦微微摇晃,震得两熊僵在原地,不敢擅动。

  “我思来想去,总觉得祭不像是裕派给我的,没曾想竟是二兄梁!仅管着厨司一司的二兄啊……暗中谋划,连你也想争那家主之位么?”

  长笑慨叹渐至落下,罴依旧斜杵脑袋,冷眼俯视石阶下的祭与常崎,咧嘴失笑。

  “昨夜呼司监已然查明,常崎便是我九兄忌的食客,隐匿在我这里刺探机密。只是……祭!你跟随我有三千年了吧?没想到我这二兄梁,倒也是深谋远虑,高瞻远瞩!只是他不入熊身之境,早已失了恩宠!如今我已从他手中抢过狩猎司、豢兽司,他仅余那厨司,日后全无表现,如何去争这家主之位?”

  既已把话挑明,祭与常崎哪还不知,今夜那狡诈黑熊呼,是将他两熊诓骗至此,各自揭短,他却在一旁看了好戏,静等此时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