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夜问
��们失散。自己后背中了一刀,伤的神智全无,杜玉华用仅剩的一匹马驮着自己在沙漠中走了两日两夜,将所有找到能入口的东西,哪怕是一块草根,都给了自己。好在后面赵安等人及时寻过来,两人才侥幸保住性命。那时杜玉华浑身严重脱水,几成人干,又一直没有进食,加上烈日炙烤,连钟道长等都弄不明白为何她竟能在茫茫大漠中撑下来,还成功保住自己的性命。

  后来自己问她是怎样支撑下来的,她说因为你是李廷恩,所以我得让你活着。自己又问该如何谢她,她只是一挑眉,说你是探花郎,文武双全,我不想学你的剑法,也看不懂你的文章诗词,不如你给我画幅像罢。

  于是有了这幅美人图。

  这幅画她视若珍宝,一直放在身边,却留在衡谷之中,还用一个自己与她一起联手编织的如意同心结系上。她亲手放的一场大火没有将之烧毁,画被有意倒扣在一个铜盆之下保存起来。

  可到了此时,费尽心机留下一幅画,又有何益?

  一个留画,却戮我族人,残我亲朋。一个送画,偏借我之手复母族之仇,系一切因果。你们杜家女,到底当我李廷恩是什么人?

  李廷恩压下心底淡淡的怅然和厌倦,神色如常的令人送来火盆,将画丢入火中,漠然的看着它化为灰烬。

  他一个人在书房中呆了一会儿,听着隔壁幕僚们小声的谈笑,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涌上心头。

  “来人。”

  从平进来,“大都督。”

  “备马。”

  这个时候,军营中又无大事。从平略觉诧异,依言点了亲卫。直到见李廷恩并没有出芙蓉坊的意思,而是直奔东大街,顿时了然。

  孙青芜正在孙大爷屋里看着他喝药。

  见到孙大爷换到一个舒适的环境,先前服了一碗药后脸色就红润了些,心中十分欢喜。

  孙大夫人脸上也是喜气洋洋,一面看奴仆们的名册,一面道:“七公子说了,再吃几服药,你大哥的咳嗽都能好许多。”

  看到妻子幼妹乐融融的叙话,孙大爷即使仍有隐忧,唇边依旧释出一抹笑意。

  管事的仆妇急匆匆进来请安后道:“大爷大夫人,大都督来了。”

  屋中的说话声立时消失。

  孙青芜诧异的站起身,有些惊慌的问,“他,他怎么来了?”

  孙大爷垂下眼帘,低声呵斥她,“你与他已经私下说定亲事,他为何不能来,你慌什么?”

  孙大爷吩咐青芜在内院等着,又让妻子去置备桌酒宴,起身出去见李廷恩。

  “大都督。”孙家几兄弟给李廷恩问安。

  李廷恩放下茶盅,像是没看见孙二爷身上蒸腾的怒气,坦然道:“请坐。”

  看李廷恩一副主家做派,孙二爷热血上头,冲口道:“大都督这么晚过来,莫非是后悔送了这栋宅子。既如此,咱们孙家人搬出去就是。”

  “伯嵻!”孙大爷喝斥他一声,转而对李廷恩赔罪,“二弟年少气盛,还请大都督恕罪。”

  李廷恩不动声色的看了孙二爷一眼,淡淡道:“年过二十尚如此气盛,若今日不是我,你会是家族罪人。”

  孙大爷与孙四爷心中一凛。

  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