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南宋有变

  赵构瞒天过的不是海,而是江——长江。

  此时的赵构,已出现在浩荡长江之上。青衣小帽,粘着满脸虬须,完全看不出那个风流倜傥的康王模样,负手立于船头——前方,建康府遥遥在望。

  没错,赵构这一手金蝉脱壳,针对的并不是天枢势力,而是他的那位皇兄,赵栩!

  赵构在牵羊大典上吐血晕厥,的确是真的,否则天枢医侍岂会给出“旧创复发,根元大损”的诊断?赵构精明就精明在顺水推舟,利用旧创复发之事,真真假假,玩了一出苦肉计。

  他形销骨立,那是每日只吃一餐的结果;他三句一咳,半是有疾,半是强迫所至;他丝巾见血,则是狠心咬破舌头……非如此,安能瞒过赵梃,令其为自己做说客,从警戒森严的东京国使馆迁到防卫松散的青城宫?只有对自己狠的人,才是真正的狠人,赵构无疑就是这种人。

  他之所以对自己下狠手,并甘冒奇险,从天枢势力眼皮子底下潜逃,只为一个目的——在那位兴元帝还以为自己卧爬在千里之遥的青城宫,苟延残喘时,却不知他宿命对头已暗渡陈仓,兵临城下,张开了索命的大网……

  至于什么太上龙殡梓棺、母妻儿女……在皇位面前,统统靠边!什么孝道恩义,人伦大礼,只要重登帝位,还不是任意涂抹,想怎么改就怎么改?

  一切,只为了那张金銮椅!哪怕寿元折半!哪怕千古骂名!在所不惜!

  江风凛冽,急流卷涌,苇荡如涛,江岸在望。

  赵构目光炽热,他看到了——江岸上,一面面飞扬将旗,一排排森森铁甲,矛戟如林,车牌如墙,更有无数大小战舰,泊于水门,随时解缆欲发……

  赵构仰天大笑,张臂如抱。这就是他的暗棋,精心策划筹备了整整半年的后手杀招。

  七兄啊七兄!你先后暗算了我两次,若非命大,赵九已成一抔黄土矣!来而不往非礼也,今次我赵九还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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