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牛老弟怕是怒了
emsp; 她又说:“你门后面的脏衣服都放了好几天了,还带回去洗吗?”

  “……”“带回去”我愣了一下,“差点忘了。”

  后来,这件事情似乎虎头蛇尾,不了了之,好像被人淡忘了一样,也不再是保洁阿姨们的谈资,似乎没什么好说的了。

  之后,我跟老邹的班又变成交叉班,她白班我夜班,不搭班不相见。

  这天夜里,我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装模做样地从门诊挂号窗口大厅路过,偷偷扫视周围可有蹲点的嫌疑人,悄悄地环顾四周,没发现异常,但我也不敢再收他们的马扎了。

  “你不会是又想去收他们的马扎吧!”我一回头,发现带教跟着我,她一把拉住我,“你可别管那么多了!”

  “要是那么容易管,保安他们早就管了。”“他们看你是个小姑娘没打你就不错了,几年前,医院有个保安大爷,因为收他们马扎,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可惨了,你就别管他们,你管不了!”老师把我夹进胳肢窝,似骂非骂地说道。

  “然后那个大爷就被辞职了,你是不知道黄牛的厉害,他们都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团体,他们不仅仅能搞定医院的人,还能搞定警察局的人,你以为你一个小姑娘能跟他们对着干了?”

  我曾经以为这个社会是有爱公平的,这不是我认识的世界,不是我认识的社会……

  我不发一言,老师继续数落道:“你还是太年轻了,太单纯!”

  “我……”我不知该如何反驳,“我就是看不惯这样的现象!”

  “你没有什么看惯看不惯的,这个跟你又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管它干嘛?!”老师严厉地斥责我,“你就当没看见,忘记这件事情,你不要再给我找麻烦,你在我手上平安度过我这边的实习,你平安,我也平安,干嘛非得找事情?!”

  曾经在学校,听老师说医患剑拔弩张的矛盾冲突关系、一百多万一张的专家号黄牛票、骗到病人家财散尽的医托,我就嫉恶如仇,总觉得自己可以有所作为,然而并没有,现实是连为所当为都会被指责,只能装聋作哑无所作为。

  生活本来的面目就是这样的令人作呕,生活会欺骗你,我不想再欺骗你。

  你要去承认它、接受它,它就是如此令人难以接受,因为它就是生活的本来面目。有多少人因为接受不了生活赤裸裸的丑陋而背离、放弃这个令人牵挂万千的世界。

  “你不要再管了!听到没有?”带教松开我,“以后你就寸步不离地跟着我,不管什么时候,你都必须在我眼皮子底下!不允许到处乱跑!”

  我没吭声,算是默许了罢。

  如此,我便天天坐在我带教老师的身边,真真是做到寸步不离,烦闷死我了。急诊儿科最近转过来一个小实习医生,姑娘白白净净、眉目清秀,和我很聊得来,她经常她老师那边一空闲,她就溜到抢救室坐到我旁边跟我嘀嘀咕咕。

  “哎,你知道吗?就是我们值班室那个走廊,以前是妇产科人流门诊,我听他们说夜里面会有小孩子的哭声!”我压低了声音,“我一开始还不信!可我最近是真的夜里有被哭声吵醒,你说邪不邪?”

  她一脸不信:“怎么可能?”“你要相信科学!”

  我拿胳膊肘怼她一下,“真的!我晚上睡眠浅,有点声音就醒了,是真的有小孩子在哭,你想啊,那个时候,都几点了?至少都凌晨两三点了,谁还带小孩来输液大厅吊水?有毛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