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间里念太平
�因为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名字,你会去好奇他是怎么死的。

  “张霞、”我推着心电图机的小车一个个挨着找,“徐春明、”不是,又不是,总感觉在我看不见的死角里有谁在窥望着我的一举一动,在我有丝毫冒犯的动作时突然跳出来把我掐死,吃掉我的头颅和犯贱的手,于是我抬头小心翼翼地环视了一周,在烟雾缭绕间寂静地躺着一具具亡故人的肉身和生者对他们的挂念——有的人桌上摆了纸钱、金纸折的元宝、纸房子、纸人,有的甚至还有食物:苹果香蕉之类的,这些配上墙上挂着的一件件款式传统得迷信的寿衣,像是构成了一个封印死去的人的灵魂的阵法,怕他们冤屈的鬼魂跑出去,才这样镇压着他们,很是瘆人。

  我继续找我的目标尸体,“贵存……你在哪儿啊……”我在心里直叫苦,“你快点出现吧……我在这里一分一秒都不像多待了!”

  我的天呐,他到底被放到哪里去了?

  粗糙的地面摩挲着我的鞋底,发出“沙沙”的颗粒声,我心如擂鼓叫嚣着要奔出去离开这个鬼地方,再找不到他,我就快被自己吓哭了。

  嘤嘤嘤……超想哭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哭,他们都死了,就我还活着,在他们冰冷的尸体见穿梭着,“妈蛋,终于找到了,差点哭出来。”差点喜极而泣,看到写着王贵存的尸体袋出现在我眼前,我似乎就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然而,我现在是要拉开他的装尸袋吗?

  他头朝哪一边?脸盖上了吗?身上有血迹吗?面目狰狞吗?

  一时间,脑子里蹿出无数个让我不敢伸手的问题,犹豫间,只感觉我的心跳要飙上天。

  “哔哔……”卧槽!妈的,口袋里的对讲机突然两声沙哑的信号声在太平间死一般的寂静的烘托下,显得无比响亮,吓得我腿肚子一软,差点没给跪了。

  随后,对讲机里传来总带教的声音:“韩旭,你搞好了吗?”语气很是云淡风轻。

  我心里只想骂她一万次cnmmp,但嘴上还是说:“快好了老师,我已经找到他了。”

  本以为她会说,你要是害怕的话,我找人过去陪你,没想到她来一句:“哦,好,那你搞好就回来,抢救室里心电图机不够用。”然后就没声音了。

  我日!

  “心电图机不够用?!”

  老子难道还不值一台心电图机吗?!

  真想一声“我靠”骂上天,揣着满肚子牢骚,忍着发麻的头皮和满胳膊的鸡皮疙瘩,一点一点缓缓地拉开了贵存的装尸袋:

  他还穿着那天出事的旧棉衣,棉衣已经蹭烂了,里面白花花的绒絮暴露在外面,穿着一般老爷子穿的黑裤子,棕褐色的棉鞋。

  苍灰如土的面色,眼睑微睁。

  “对不起,对不起,冒犯了,我拉一下心电图就走,请原谅,原凉……”我对着老爷子自言自语地安慰自己道。

  然后,颤巍巍地戴上手套,解开他一层又一层上衣的扣子,掀开他最里面的秋衣,“抱歉了!”拿起电极吸球往他冰凉冰凉的皮肤上吸,补拉了一条心电图纸,我的天,我的心都快跳炸了,“duang duang”地猛跳。

  “哔哔……”靠,对讲机又响了。

  “韩旭?”总带教喊我的名字。

  然后就没了下文,我在等她说下文,她却没了下文,没有下文那就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