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中秋
��他说下去,似乎是有些欲言又止。

  郁辞也不催他,就这么举着手机安静地等着。

  又走出了大约十多米的距离,她这才听到电话里再一次传来了薛忱的声音:

  “郁辞,打封闭真疼。”

  中秋夜里的路上格外安静,他这一句甚至有些低声的话听起来格外清晰。

  就连他声音里隐约带着的轻颤和干涩,都在这月色里无所遁形。

  郁辞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自从那天中国公开赛决赛后答应了郁辞不会再瞒着她,薛忱就格外认真地信守着自己的承诺,半点也没有隐瞒她。郁辞于是知道了他的肩伤最近老是反反复复、总也不见彻底消停,也知道……他前几天就提过,实在不行只能再去打封闭。

  但她没有想到,他打封闭会是在中秋节这一天。

  她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家家户户团圆相聚的日子里,他一个人离乡背井不说,还要忍受反反复复的伤病,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也很难想象,能让一个经过十几年艰苦训练的运动员都喊疼,打封闭究竟是有多么疼。

  更何况,这也已经不是薛忱第一次打封闭了。他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向别人诉苦的人,却依然疼得忍不住给她打电话。

  都知道打封闭只是暂时止疼、根本无法根治运动员的伤病;打封闭的次数多了、尤其是对于运动员来说,甚至还有不小的副作用、消磨他们的职业寿命。但没有办法——全运会已经就在眼前了。就算没有全运会,繁重的训练任务和比赛也无法给他们足够的时间修养治疗。

  郁辞第一次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话,只能有些含糊地低低应了一声。

  她不说话,薛忱却又笑了起来:“也没什么,就是想你了,所以给你打个电话。”

  仿佛刚才的疲惫和脆弱全部都只是郁辞的错觉,一转眼他依然是平时那个像是有多动症一样站不住的少年,飞扬跳脱,毫无阴霾。

  郁辞觉得自己的鼻子忽然有些发酸。

  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而后深深地吸了口气,终于是也像平时一样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来,压低了声音:“我也想你。”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有些傻气却心满意足的笑声。笑着笑着大概是又牵动了伤处,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下一秒就想起还在打电话,他又连忙咬牙忍了下来。

  郁辞又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却只当做没有听到,语气如常地温声叮嘱着:“你自己尽量多休息,打封闭也不是万能的。我还想看你打很多年球呢。”

  薛忱傻笑着答应了下来,怕打扰她中秋节和家人一起,又说了几句就体贴地挂断了电话。郁辞放好手机,抬头就见郁桓正站在自己身前几步远的地方。

  她这才意识到从听到薛忱喊疼开始自己就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郁桓就一直站在前面不远不近的地方,耐心地等着自己。

  郁辞赶紧跟了上去,郁桓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一个人拎了所有的水果、也没有把原来的那一袋还给郁辞。

  郁辞挂了电话以后就有些心事重重,也没有意识到这些,跟着兄长回了家,然后就见郁桓洗了水果端给长辈们以后,过来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很久没拿毛笔了吧?今晚月色不错,画幅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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