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年少那场梦(3)
  南妩再接再厉,拍他肩膀,“刘烁,抽到你交历史书了,刘烁……”

  “你烦不烦啊!”

  他嘭地弹起身,桌椅撞开几步远,凶神恶煞地瞪南妩。刘烁不蠢,他没做过笔记,更别提见鬼的思考题,这会拉低他期末平均分,有什么比装傻更彻底呢?

  他何尝将南妩放眼里,轻蔑道,“滚远点,别来烦我。”

  刘烁刚坐下,椅子被人狠狠踢了一脚,椅腿裂道缝隙,他朝旁摔去。

  刘烁狼狈地爬起来,骂句三字经,林夏珂已经走到他课桌旁,翻他台板,旁若无人地跟南妩聊天,“历史书是么,别急,我找给你。”

  南妩感激地又添一言,“你也被抽到了。”

  “哦。好。”林夏珂伸手蹭掉额头未干的汗,刘烁抓他手,骂,“林夏珂你有病!别动我东西!”

  “滚开。”林夏珂比他狠,拉开他朝后猛地一甩,大高个撞进别人的课桌,借着惯性,一阵稀里哗啦地乱响,接着砸到后墙壁。

  同学吓得作鸟兽散,林夏珂拎起刘烁的包,开口向下,轻轻一抖,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刷拉拉落了满地。他蹲下,捡起历史书,抖去上面沾的细灰,“拿着。”

  南妩赶快虔诚接过。

  他回课桌取来自己的书,“去交差吧。”

  两本书如新拆封的,里面只字未动。

  做完这些,林夏珂回位子睡觉,困倦极了的样子,哈气连天。风掠过汗湿的球衣,辗转打旋,拂向他弯如银月钩的嘴角。

  高三毕业,山高水远,各奔前程。

  南妩听人说,林夏珂没考上大学,大专也还差几分,报了所成人夜校学电脑技术。

  她再见到林夏珂,是病后第二年,南妩沿小区河道跑步,剪影投入红色板砖地,像皮影戏里落寞的纸人儿。林夏珂站在铁门边抽烟,烟头火光零星,照亮他蓄了胡渣的下巴,他脸型是棱角分明,黑夜似块深邃的画布,他是一幅铅笔素描画,有些地方,打着浓厚的阴影。

  他问,“身体不好?”

  他大概从旁人那儿听来些风言,南妩撑着膝盖,细细喘着,“已经好多了,谢谢关心。”

  良久,林夏珂抽完烟,道,“保重身体,别太累。”

  他只说两句,就走了。

  在河边跑步的一年,她遇见林夏珂几次,之后却只是点头招呼,没说过一句话。一年过去,她寻到其他锻炼方式,不到那条河了,也不知林夏珂有否再路过这儿,站在黑幕如瀑的夜里。

  南妩心如明镜,这人对她的感情,青稚,隐晦,失措,又无所求。

  年少轻狂时,敢想敢拼,却没人捅破那层白色薄纱。如今一年沉淀过一年,躁动和勇气落到时光之后,她以为,就这样了,他们将和岁月一起,缓缓流逝,各自到老。

  有关《挽歌》的开机新闻发布会,下午两点主创人员陆续到齐,梁君白卡点现身,发布会准时开始。

  记者向男一顾洹生,女一杜妮发起问题攻势。他们都连续桂冠影帝影后的奖项,却是首次合作,两人讲起拼戏过程,全场笑料不断。

  “我想请问顾洹生,《挽歌》这出剧感情线荡气回肠,是看点之一,你会不会因戏生情,和杜妮发展一段地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