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金愈
>   扔下这句话,袁叙便转身进殿去了。弄得那宦官一头雾水,不敢多加犹豫地去跟旁的宫人传话,一众宫人听罢也均是摸不着头脑:就算她席家是大家,可也没见陛下多在意这回事,袁大人,您这回谨慎过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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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妃在旁烹着茶,袁叙小心翼翼地同皇帝禀着,语至一半,便见皇帝眉心狠一跳,当即噤了声不敢继续往下说了。

  皇帝微皱着眉头,年轻的声音中,那股厉然那么分明:“杖责五十?又是什么罪名?”

  “陛下,这……”袁叙一揖,解释道,“说是您从前下的旨,杜充华听说了,便替您……”

  这话说得巧妙,似只是照实阐述,实则轻轻巧巧地把杜充华推了出去——旨是皇帝下的,如今成了这般,任何一个皇帝都会想,用得着旁人如此“替”他么?

  杜充华到底还是容不下她。霍祁想着,眼前复又恍过席兰薇的那一抹欣喜之色,心猛地跳了两下后恢复如常,吩咐得漫不经心:“杜充华擅动私刑,禁足两月。传御医去云宜阁。”

  景妃恰提着紫砂壶斟水出来,听言一愣。待得袁叙领旨出了殿,茶也恰好斟满,双手捧了茶盏奉给皇帝,轻语道:“充华做事一向没轻没重,陛下别在意。”见皇帝饮茶不言,景妃蕴起两分笑意,又道,“杖责五十,想是伤得不轻,陛下不如去看看令仪?”皇帝神色一沉,景妃羽睫覆下,笑意不减地顺着皇帝的心意又续了一句,“免得传出去了,让席家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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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兰薇料到袁叙必会循着自己的心思做。那对镯子是祁川进贡来的,这几年如此成色愈发地不多见,听说今年总共就五六对了。

  即便她再不被皇帝所喜,还是有一对落到了她手里,自然是看在席家的份上,总要让外人看到他没有亏待她——这就够了,他不想显得亏待了她,御前的人当然要按他的意思办。

  原是想着他能下个旨让太医来、让太医勉力医治不可怠慢便是了,倒没想到劳了御医大驾……

  整个人虚弱得半分力气也没有——倒也无妨,反正她就算有力气也无法和御医说伤情,就全交由了秋白和清和。

  医女来看了伤,御医诊了脉,一壁思索着一壁写方子,内服外用的药均开了一些。

  席兰薇伏在榻上,一边阖目休息一边听御医嘱咐秋白清和各项事宜,自己也认真记着。这伤,还是快些养好为宜,拖着总归是不舒服的。

  浑身乏力间传来一声“陛下驾到”,听得席兰薇后脊一凉。眼眸陡然睁开,目光所落之处见御医与一众宫人皆已俯下身去行礼,那一抹玄色在殿门口驻足了一瞬,言了一声“可”。俊朗的面庞上没有任何情绪,一步一步地走向她,在她榻前五六步的地方就停了脚步,目光沉沉的,全无怜香惜玉之意。生生地让她觉得,他绝不是来看望她的,而是来问罪的。

  也是,他来看望她干什么?这杖责五十归根结底还是拜他所赐呢,杜充华只是替他开了口罢了。

  手从被子中抽出,探下床榻支在地上,席兰薇撑着身子要起身见礼。轻轻挪动间疼痛来得剧烈,痛得连心速都加了剧,涌动到喉间让她想要喊出来。

  喊不出来,费再大的力气也发不出一点声响。秋白和清和本就紧张得相互握着手,见状也顾不得皇帝是怎样的神色了,夺步上前就要去扶她一把。

  霍祁始终只是淡看着她,没有半分半毫的情绪,好像当真能心平气和地受她这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