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家的说话,落春丢给品绣一个眼色。品绣上前来请周瑞家的下去吃茶。等周瑞家的走了以后,落春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拿起手边的汤盅就要往地下摔,不等纱织拦阻,她又放开,拽过炕上的靠枕就摔在地上,然后起身在上面踩了两脚。

  本来纱织和落春同仇敌忾,对周瑞家的也是一肚子气,但是看到落春的举动后,胸中的闷气虽然没有烟消云散,但是也没有刚才那么愤懑了,她扑哧一下笑了起来,问道:“姑娘你这是做什么?这靠枕平白替汤盅作了你的出气筒不说,你还不解气,上去踩上两脚,你这行为是不是就是你平常说的‘柿子找软的捏’呀!”

  落春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挺可笑的,不过面对纱织的取笑,生硬的辩解道:“这不是周瑞家的没走远呢嘛,我要是摔汤盅,回头动静被她听到,岂不是告诉她,她的言辞到底影响到了我,我才不上她的当。再者,不管靠枕怎么摔都摔不坏,顶多就是脏了,回头洗洗就好了。汤盅碎了,可就碎了,我这是爱惜东西。”

  纱织忍着笑,点头说道:“是,是,姑娘说的是。”不过说起周瑞家的,本来压下的怒火又升了起来,她忍不住抱怨道:“看周瑞家的那个狂样,就算是二太太的陪房,有些体面又如何,说到底也不过一个奴才,可是你看看她,刚才她是什么态度,待姑娘没有半点恭谨不说,竟然还出言挑拨,让你和林姑娘斗气。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事情,不认错不说,竟然还把错处推到别人身上,真是好大的脸。这人狂得没边了,未免有点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姑娘就不该让品绣姐姐把她就这么领下去,怎么也该给她点教训才是。”

  一语未了,送走周瑞家的品绣回来了,闻言说道:“说的简单,让姑娘教训谁呀?怎么教训呀?人家是二太太的陪房,是二房的奴才,是隔房的人,到底是长辈身边的人,姑娘见了她,看在二太太的面子上还要喊她一声‘周嫂子’呢,你让姑娘怎么教训她?偏你在这里生事,这是嫌大房和二房和睦是吧?更何况,人家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呀,只是对姑娘抱怨了一下林姑娘而已,难道就许林姑娘说得,就不许人家之后鹦鹉学舌?”

  纱织被品绣说得张目结舌,一时之间无话可以反击,但是她不能反驳回去,不代表她认同品绣的观点,因此结结巴巴的说道:“不是那么回事,事情不应该是这样……”

  “行了,别争执了。不过就是周瑞家的仗着有些体面不按照规矩行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落春冷笑道:“二婶子管家多年,威势之下,她身边的人被捧得忘乎所以,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们也看到刚才周瑞家的轻慢太毒了,连我这个正经的府里六姑娘她都没放在眼里,何况林姐姐还不是府里的正经主子,不过是寄住府中罢了。再说,二婶子对林姐姐的态度在那,那就是她们这些跟着二婶子奴才的风向标,所以林姐姐不管怎么做,都能被她们挑出不是来,左也是错,右也是错,反正就没对的时候。”

  听了落春的慨叹,品绣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姑娘说的很是。其实这事要说简单也简单,要说复杂也复杂。要是一开始姨太太指派一个普通的老嬷嬷办事,她肯定不敢不按规矩顺序送,但周瑞家的是谁呀?她可是二太太的陪房,在这府里体面的很,因此自恃地位高,懒得多走,再加上二太太对林姑娘的态度,所以也就怨不得她‘失礼’于林姑娘了。就算林姑娘得老太太偏疼有如何?这府里到底是姓‘贾’的,不姓‘林’。”

  纱织接口道:“要不怎么说这府里都是些捧高踩低的势利眼呢。若是林姑娘被薄待,被藐视,选择忍气吞声,不言不语,人家就会觉得你好欺负,渐渐的届时就会像二姑娘一样被人欺上头来;但是若是不甘心,想保持尊严反击回去,又会被人说成‘尖酸刻薄’,‘难缠’,‘目无下尘’,名声被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