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若相依
�时听来竟宛如玄音妙乐。

  谁料紧绷的神经一松懈,体内的剧痛猝不及防地涌将上来,胸口一滞,却是一股浓稠的血溢出唇间,

  顾少棠一时只觉天昏地暗,转眼失了意识,软软倒在了雨化田怀中。

  “顾少棠!”

  她这一软瘫下来,雨化田岂能不惊,失声一喊,暗责疏漏,急忙凝掌为她渡入真气。

  只是这一次,顾少棠已无力再回应他的期许。

  只一径闭了眼,将思绪抛入了茫茫幽海,无处寻,亦无处归。

  辛平二财听了这喊声,只道不妙,吃力地抬起脖子一看,不由得都失声喊起来:“哎!娘耶!老大这是咋啦?咋流血啦?!……风里刀!肯定又是你小子惹的祸!是不是?!我就说你小子——”

  雨化田神色紧绷,无暇理会他们的叫嚣,只探了探顾少棠腕间浅浅脉搏与微弱的鼻息,目露沉思,目光又四下一寻,盯住一处地方,袖口轻扬,霍然发出一掌,掌力击中处,只见那块巨石霎时被轰得粉碎塌泄,出口毕露。

  辛平二财正吼个没完,一见此景,登时瞠目结舌哑了口,心中直喊娘耶,这风里刀武功咋这么神了!一恍神又见他拦腰抱起顾少棠,闪身出去,连忙扒拉着地,使出吃奶的劲往外爬,“等……等等我们呐……风里刀……老大——”

  虽觅得了这出路,被困在地底许久的这几人,又岂知外头起了多大变化。

  大漠之上,黑沙暴席卷过后,只余一片荒凉。

  但这龙门既是出关必经之地,自然就不会因一场转瞬而过的黑沙暴从此平寂,这素日走龙门的驮马商贩、江湖侠匪应有尽有,多靠着这条沙漠路线讨生活,因此黑风暴平息不到数日,沙漠上便又恢复了商来客往的勃勃生机。

  龙门客栈的旧址,便有那么一批人来到这里,兴了土木,铲了残败的地基,将客栈重建,因人手多,活儿每日也是干得热火朝天、毫不懈怠,因此时日虽短,客栈已盖好泰半,只余外围的添砖加瓦、结蓬铺茅之事尚未完全,在关外聘人做的栈旗招牌也还封在箱底没挂起,自是暂且不做那开门迎客、广纳财源的生意,只在外头盖了个简陋茶棚,路经此地想投栈歇脚者,每人只送碗茶喝喝便打发走了。

  谁知这日,天有异色,浓云压顶,沙漠上突然刮起了洌洌寒风,随之而现的便是那百年难得一见沙龙卷——自然,并非那黑沙暴卷土重来,而是大漠之上随处出现巨大的流沙坑,像那海面上出现无数个漩涡,又像那沙底伸出无数只巨手,将行走其上的,连人带马全部拖拽下去,沙底闷声咆咆,宛如地府之音,一时间只闻哀鸿马嘶遍野,人命转眼无踪,沙上行人见了此情此景无不骇然,有那胆小的商贩弃了整驼队货物逃命的,也有那胆大的匪类顺手牵羊夺了货物慢慢走的,但所有人的逃亡的方向都只有一个,便是那地基稳实的龙门客栈。

  鹰帮五将之一窦青,大马金刀坐在门扉紧闭的客栈前,手中一柄螭龙关刀擦得亮晃晃的,在这浓云压境的暗色中刺得人心寒,其眉端眼正,直鼻厚唇,目光如炬,面色冷肃,自有一派江湖气势,能将那些被鹰帮手下挡在客栈外,因不得入而躁动的人全震慑住,可见于他一张口,四下便鸦雀无声。

  “我已说得够清楚,这客栈主人还没回来,没有她的吩咐,不能擅自开张,你们要歇脚,往前走五十多里就有驿站,再在这里闹,老子就一刀一个,劈了你们,白肉下面,骨头作汤!”

  说罢关刀往地上重重一顿,铿锵一响,杀气飒然,霎时震得乌泱泱的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