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皆惊迷雾显(三)
�屿筝只觉得身处之地,人心凉薄。

  尚宫局的女子们,见到主子的时候,个个儿都是毕恭毕敬,可传于舌尖的流言,却是哪个主子得势了,哪个主子又失宠了。若是有主子入了冷宫,嘲讽践踏自是少不了,哪还管昔日荣宠之时,自个儿又是如何匍匐于脚下,诚惶诚恐。

  深宫,不过是女子各各算计,只顾周全自身的地方。

  屿筝无心再去听那些流言,只暗中记下一个名字:锦香殿……

  夕阳渐沉,暮色下,司药处的院中,只有屿筝一人还在分拣着药草。直到暮色渐沉,将院内留下的药草都归置完毕,屿筝这才揉着酸痛的腰,直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

  在司药处,她与遥羽同住一室。虽是同住,其实也不过是在遥羽住的那屋中多支起一个床板而已。冬夜寒凉,屿筝也从没遭受过这样的罪,故而这几日关节总是隐隐作痛。

  回屋的时候,遥羽已经睡下。屿筝倒头睡在硬实的床板上,辗转难眠……

  “怎么?睡不着?”遥羽的声音忽然在漆黑的屋中响起。

  屿筝被吓了一跳,可随即静下心来,轻声道:“白日里看到了那个被拖去暴室的宫女……”

  但听得遥羽翻了翻身,呢喃道:“若是在宫里待得久了,你就会习惯……难不保我们之中,就有下一个被送往暴室的人,小心谨慎,仔细行事,总是没错的……”

  “可那锦香殿当真闹鬼吗?”屿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惊颤不已:“我打小就怕这些……”

  “什么闹鬼不闹鬼的……”黑暗中,遥羽的声音似乎清醒了几分:“有道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那些做了亏心事的人,自是怕冤魂前来索命。因果报应,自作自受罢了……”

  “但我还是怕……”屿筝小声说道。

  遥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有什么好怕的,锦香殿离这远着呢……就算真的闹鬼,也不会叫你瞧见的……睡吧……”

  见从遥羽口中探不出锦香殿的方位,只知道锦香殿离尚宫局尚有一段路程。屿筝却也不敢多问,唯恐遥羽生疑。只得裹紧了棉被,在寒凉的夜里努力让自己睡去……

  次日清晨,屿筝刚刚起身,便被郁司药唤道屋中,屿筝见郁司药脸色苍白,不免关切道:“郁司药这是怎么了?”

  郁司药厉咳几声便道:“许是昨儿染了风寒,这一起身便只觉得头晕目眩……”说着郁司药无力地指了指桌上的食盒:“昨儿的清韵楼,你可还记得?”

  屿筝略一回想,便应道:“记得……”

  “将这食盒送到清韵楼去,务必看着拓跋王子将汤药饮下后,再行折返。可记住了?”郁司药吩咐道。

  “是……”屿筝低低应着,原本想推脱此事,毕竟屿筝不想再与拓跋阑有所瓜葛,可一想到若是独自前去,许是有机会探到锦香殿的所在之处,屿筝只得硬着头皮应下。

  见屿筝恭顺应下,郁司药从腰上取下一个铭牌递给她:“若是在清韵楼被侍卫阻拦,你自是将这个拿给他们看便是……”

  接过郁司药手中的铭牌,又听得郁司药再三叮嘱要亲眼看着拓跋王子将汤药饮下,屿筝这才款款行出了司药处。

  刚一出司药处,屿筝便脚步匆匆地朝前行去。她低垂着头,以免覆在面上的轻纱太过引人注目。

  可是走出了永巷,屿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