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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瑀稍一琢磨就明白过来,敢情赵家找了殷家做靠山,所以才敢说找皇后告状的话。

  殷芸洁不在,但殷太太还在,同为外命妇,她也有进宫的资格。

  母亲和妹妹重归赵家,自己投鼠忌器,定然要受赵家的束缚,而李诫无可避免地会受到自己的影响。

  皇后等人就可以通过赵家操控李诫,于皇后而言,肯定乐见其成。

  不行,必须想个法子搅黄了这事!

  赵瑀坐在窗前凝神苦想,不知不觉天色暗下来,昏黄的烛光一跳一跳的,连带着她的影子也摇曳不定。

  苦思无法,不免愈加气闷,她索性推开窗子,凉寒的夜风吹散满屋郁气,精神顿时为之一振。

  忽然听得廊下暗处呢喃,听声音像是两个小丫头在说话。

  “诶,太太的娘家真有七座贞节牌坊?”

  “白天我跟车出门伺候,亲耳听见的,绝不会错!七座牌坊啊,啧啧,至少七个节妇才能换回来……唉,这大户人家的太太也不好当啊。”

  “别说了,让莲心姐姐听见,你我又要挨罚。”

  廊下没了声,赵瑀却忍不住笑起来——她有办法了!

  让自己彻底和赵家决裂,又让人拿不住错处的法子。

  她将自己所想写成信,连夜送往李诫处。

  翌日,天光熹微,寂静的清晨寒气袭人,带着令人心悸的肃杀。

  紧闭的李府大门忽然大敞,两队护卫鱼贯而出,紧跟着,后面又跑出来三十来个家丁长随,个个膀大腰圆,手持大锤石斧。

  赵瑀的马车慢慢出了大门,在众人的簇拥下,迎着晨光,驶向赵家家庙。

  那七座贞节牌坊,矗立在家庙之前。

  赵瑀下了马车,仰头看着这些高大的牌坊。

  阴森森,死气沉沉,正上方高高的石头牌匾上,端端正正刻着“贞节”二字,居高临下,给人一种诡异的压迫感。

  赵瑀站在原地,表情肃穆,久久不语。

  乔兰几个垂手站在她身后,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天光渐渐大亮,赵瑀终于开口了,“砸!”

  乔兰向后一挥手,粗声粗气喊道:“太太有令,砸了牌坊!”

  “得令!”众侍卫家丁齐齐应和一声,纷纷抄起手中家伙,哐哐当当,立刻折腾得尘土飞扬,碎木碎石满天飞,好个天翻地覆。

  他们动静极大,很快惊动了看守家庙的赵家人,可没人敢触这位一品诰命夫人的霉头,只快马加鞭,赶紧通报主家去!

  待赵老爷赵老太太赶到,看热闹的人已围了个水泄不通,而第一座牌坊已经塌了半边,摇摇欲坠。

  赵老太太怪叫一声,当即就要昏倒。

  赵老爷已是目呲欲裂,扶着老太太,厉声喝道:“赵瑀,你疯了不成?这是牌坊!这是旌表的牌坊!这是我赵家的立足之本!”

  赵瑀坐在太师椅上,闻言笑道:“我当然知道,所以才要砸了它。你也别白费力气,凭赵家这些奴仆,无法阻挡我李府的人。”

  赵老爷登时脸涨得紫红,气得浑身乱颤,“我、我去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