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来客
�,师映川把东西摆好,这才又把自己带来的其他物事架起来,很快就打理妥当,开始在一旁烹茶。

  从竹林上方渗下的阳光如同碎金也似,有风吹过,在林间环绕不散,片片紫竹随风摇曳,如诗如画,纪妖师执黑子,手指雪白修长,虽是男子,却也完全当得起‘指如削葱’这四个字了,与指间晶莹的黑色棋子形成鲜明的对比,师映川瞟了一眼正博弈的两人,手上的小扇不停,利索地扇着炉火,把水烧开。

  今日明明阳光蓬勃灿烂,但被竹林一挡,光线便失去了那种热烈,折射出微弱而清淡的光,师映川在煮茶的间隙里扭头觑了一眼纪妖师,从这个角度来看,再加上光线的因素,他并不能看得清整个人都沐浴在日光里的男子的表情,但师映川只凭想象就可以确定,在面对别人的时候,此人脸上永远都会带着那种笑意那种挂在嘴角的,傲慢的,满是嘲讽的笑。

  两个人不徐不疾地下着棋,距离当真触手可及,纪妖师双目灿灿生光,宛如两口黑色的漩涡,吸得让人难以拔出视线,他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连江楼,面上现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忽然道:“这么多年,你的性情还是半点不变。”

  这语气竟是平和起来,完全没有什么锋锐与戾气了,一旁煮茶的师映川正觉得奇怪,连江楼却只是无漪无波地道:“……原本便是同一人,又有何可变之处。”

  男子的声音清阔而充满磁性,让人听了,只觉得整个心思都一点一点地沉静下来,师映川在一旁听着,觉得两人之间无论是交谈还是态度都好象怪怪的,朋友不像朋友,对头不像对头,却见纪妖师冷笑一声,将一枚黑子重重落在棋盘上:“你再修行又如何?就算你能罔顾天心,澄明道心,莫非还能逃得了人心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