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此身为旗
msp;中山国地少国弱,人才贫瘠,国相也是由宗室任职——但凡有点才能的,若非姓鲜于,又怎会不去景国而留在中山!

  鲜于道加入平等国的理由自不必说——作为一个从小生活在景国的阴影下的小国宗室成员,说起来几乎没个完。

  景国更是懒得听。

  中山国的史书在这一日记下——

  “中山国主鲜于允绍上书请罪,中山国太子鲜于兆文入天京为质,以取信于上国。”

  中间多少风和雨,多少血和泪,都一笔带过了。

  平等国在剧烈地失血!

  当强大的中央帝国张开利爪,亮起獠牙,以血对血,哪怕对手是真的疯了,也要知痛知死,也要开始懂得畏惧。

  ……

  ……

  伯鲁不畏惧。

  即使是真正的疯子,也知道疼痛,也会畏惧死亡。

  但真正的理想主义者不会。

  理想主义者只怕自己死得没有价值。

  伯鲁是真正的理想主义者。

  仅仅从他站出来,站在阳光之下,高举平等之旗帜,就足以证明他的勇气。

  他是第一个,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光明正大站在人世间的平等国成员。

  扭转了很多人心里,平等国只能存在于黑暗中的观感。

  他相信自己的道,坚信“平等”才是治世良方。

  他是真正的“护道人”。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越国人,越太宗时期的钱塘天骄,他的前半生,是为国奋争的半生。他和文衷、高政一样,明白越国所有的挣扎都无济于事,看到越国悲剧背后的根源,是楚国。

  甚至这不能说是楚国的错,这是国家体制下,两个国家相邻,两棵树争夺阳光雨露,所必然会发生的结果。

  放眼天下,何处不是如此?

  不是越国倾轧楚国,就是楚国倾轧越国。

  只是越国不幸地处在那个弱者的位置。

  和文衷高政不一样的是,在外流离多年,屡经坎坷,乃至化而为鬼的他,并不把目光放在越国,他认为真正需要拯救的,是这个世界。

  越地仅为怀念,所以他自号钱塘君,建立的却是天公城。

  但是很显然,一座只敢建立在天下险地的城池,不足以支撑太热烈的理想,很难吸引那些真正的强者,更没办法建立起源源不绝的人才培养机制。

  甚至于,抵达天公城这件事,本身即是巨大的考验。

  有多少人能够成功穿越陨仙林呢?

  更别说陨仙林的入口,并不由天公城把握,命脉系于他人之手,这是先天的不足。

  甚至有人说,楚国的默许,是因为天公城从来不构成威胁。

  结局也很快的验证了。

  付出许多代价才赢得的机会,以巨大勇气点燃的炬火,两年的经营,无数人努力……

  一个清晨就毁灭。

  这不是平等国的第一次失败,也绝不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