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强盗出英才
�声,胯下牝马身子一倾,谢道韫从马上摔了下来,却原来是坐骑左前蹄踩入一个水坑,马匹是奋力稳住了身子未倒,鞍上的谢道韫却直接摔入水坑。

  冉盛离谢道韫最近,想走过去拽起谢道韫,却又止步,眼望陈操之,陈操之急急下马过来,将谢道韫搀起,谢道韫好洁,此时一身泥水,又是在陈操之面前,感觉很尴尬,她这次渡江北上,虽带了十余名部曲奴仆,但因为是行军,未带侍婢,所以这时也无人上前服侍。

  谢道韫左膝磕伤,衣袍更是湿了大半,陈操之搀着她到一辆马车边,陈操之出使共有五辆马车,其中两辆装的是各式新铸的兵器,算是样品,准备与氐秦商议交换马匹,另有两辆装的是干粮和一些杂物,剩下的那辆双辕豪华马车是琅琊王司马昱送给陈操之出使以壮行色的。

  谢道韫坐上马车,陈操之又把褐色牝马上谢道韫的包袱递给她,陈操之牵马跟着马车步行,摸黑往寿春方向前进。

  马车在泥泞的道路上辘辘行驶,车厢里的谢道韫换上洁净的衣裳,从车窗望着黑沉沉的天,心道:“子重此番出使氐秦真不是会稽土断能比的,我若为副使的确颇多不便。”

  却听陈操之出声道:“说一件魏武帝曹孟德与袁绍袁本初少年时的故事与英台兄听,英台兄博闻强记,想必是知道的。”

  谢道韫熟读《三国志》,稍一凝想,便知陈操之想说的是什么,正待开口说出,转念间却道:“子重请说。”

  陈操之道:“我是因为方才那些流民而想起来的。魏武少时,尝与袁绍好为游侠,观人新婚,遂潜入主人园中,夜叫呼云‘有偷儿贼’,青庐中人皆出观,曹操乃入,抽刀劫新妇,与袁绍还出,迷路坠荆棘中,差点被追者抓获。”

  谢道韫笑了起来,说道:“三国时强盗出英才,孙坚辈不也是掳掠洗劫,无所不为的吗!”

  笑谈间,不知不觉就到寿春了。

  西中郎将、豫州刺史袁春此时已回到寿春,得知陈操之到来,便即请陈操之、谢道韫去县衙相见,想看看桓大司马赏识的陈操之究竟是何等人物?

  陈操之此时尚未沐浴,袍襟沾满泥浆,颇见风雨行色,但面对镇守一方的袁真神态自若,从容而谈,袁真奇之,与陈操之论江左和中原之事,陈操之有问必答,不甚阐发。

  袁真心道:“陈操之虽然风采言谈不俗,但也不过是清通之士而已,并无创见,桓温说其有王佐之才,言过其实。”因道:“陈掾出使氐秦,恐道路难行,慕容评虽退出汝南、陈郡,但却留伪燕镇南将军慕容尘屯许昌,洛阳无许昌接应,恐难据守,洛阳守将冠军将军陈祐自度不能守,陈祐前日传书于我,要我代禀桓大司马,要退出洛阳,如此,入长安之路将被阻断,奈何!不如改道荆襄经汉中再至长安?”

  沈赤黔与冉盛侍立陈操之身一侧,沈赤黔闻言失色,他父亲沈劲正在洛阳呢,沈劲曾立誓与洛阳共存亡,若晋军放弃洛阳,沈劲危矣。

  袁真是庾希一党,言语之间流露出对陈操之的轻视,陈操之淡淡道:“陈将军要退出洛阳,总要等我过了洛阳再退不迟,总不能燕军未至,就先弃城而走!”

  袁真冷笑道:“许昌已失,洛阳难守,若燕军大至,退兵亦不及。”

  陈操之与袁真话不投机,略说数语,便即告辞。

  谢道韫与陈操之回驿舍,谢道韫道:“子重对袁中郎言谈之间多有保留,何也?”

  袁真是个军阀,并无远见,与桓温对抗,自然也没有前途,陈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