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困顿之局,天道好还
清廷在北方平原交战,显然并不合乎常理。

  山东方面当然也知道“南舟北马”的道理,不过事关山东各级官员的乌纱帽和性命,他们依旧高度紧张。清廷则认为可能性不大,最多是明朝的细作和间谍在山东渗透,鼓动起一些乱民起事,以策应明军在其他重读地区的攻势。

  “祖泽溥的督标便有一千人马,要是还对付不了几个山贼草寇,那他这个总督也就不用当了。”鳌拜哼了一声,不悦地说道:“要说人心浮躁,哪里没有,大惊小怪,被吓破了胆吧?”

  漕运一断,粮米飞涨。虽然小冰河期正在转暖,但还远未恢复正常。北方与南方相比,农业种植的效果更是大大不如。战事正紧,征兵抓伕,又使从事农耕的人口不足,北方满清的财力、物力,越来越难以与明朝相抗衡。

  吃不饱、穿不暖,连食盐也因为迁海也开始短缺。这样的环境下,如何能使人心安定?鳌拜自知其究竟,但苏克萨哈一提,更是让他心烦。关键是他们想不出办法。明朝能从海外进口粮食,而且是很早便有的行动,他们现在就是有此意,也无法实现了。

  不提明朝水师的强大,单说形势,也没有哪个国家敢靠清廷的边儿。连蒙古诸部都敢阴奉阳违,观望风色者多,出力襄助者少,就更不要说本来就瞧不起满清的朝鲜、倭国等国家了。

  本来历史上荷兰因为台湾与郑家结怨,还与满清勾结过,想商贸,想打败郑家而重夺台湾。但现在,荷兰也向明朝示好,得以在广州建立了商馆,与明朝进行商贸往来。

  内外交困,钱粮窘迫,用来形容现在的满清是很恰当的。但满清是异族统治者,也与一个赌徒一样,不到最后绝望,他们是不会放弃抢到手的权力和享受的。至于百姓穷困饥饿到什么地步,那却不是他们所关心的。

  维持,强撑,到几时算几时。满清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态,他们不甘心再回到苦寒的辽东,不甘心放弃原大地,不甘心失去他们所有用暴力和杀戮得来的东西。

  苏克萨哈张了张嘴,把话都咽了回去。现在的形势可谓是内忧外患,但鳌拜把持朝政。又素有嫌于他,什么事情一经他口,反倒会耽误,甚至是不办。

  据密谍报告,朝鲜不稳,北伐派势力大张。又有扩军备战的计划:都城御营厅军由七千人增加到两万人;禁军由百名增加到一千名,全部改编为骑兵;御营厅增加了大炮,还计划将守卫汉城的训练都监军增加一万名,御营厅军增加两千名。虽然由于财政困难,要想实现这样的扩军目标,有很大的困难。但情形可畏,其心可惕。

  李朝上下皆视清朝为犬羊夷狄,私下称清帝为“胡皇”,称清使为“虏使”。除对清朝的公贺表之外。一切内部公,包括王陵、宗庙、庙祭享祝,一直用崇祯年号。这些情况是瞒不住清廷的,但无论是在历史上,还是现在,除了顺治下诏斥责外,并没有采取什么实际行动。

  如果说朝鲜是插在所谓“龙兴之地”背后的一把刀,那么蒙古诸部的态度变化。则更表明的形势的恶劣。

  本来,清政府有以加官晋爵为条件的搜刮钱财的政策。也就是捐输越多。加官愈厚。这样可以使一些昏庸的蒙古王公、贵族层层搜刮人民,为其买官爵所用,既达到控制其经济的目的,又能增加财政收入。

  但从去年明军在江南发动反攻后,这项政策对蒙古诸部已近于失效。形势有变的情况下,谁也不会为了一个暂时的空头衔。去耗费财物吧?

  而清廷统一蒙古各部后,取消了各封建主和汗原有的诺颜等称号,参照满族官秩,分别给蒙古封建主及黄金家族的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