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 78 章
��中谋取到功名,日后她要嫁人,还不知会嫁给怎样一个落魄书生。为了此事,她恨不得日日烧香拜佛。”

  宋俭苦笑了一下:“世子想必也听说了,姜家门第寒微,当年我爷娘原本不同意我娶贞娘,是我坚持要娶她的。”

  那一年宋俭同几位友人去西郊狩猎,纵马到一家寺庙门前时,不小心冲撞了刚从寺里出来的姜氏父女,姜书生因为躲闪不及,手里那篮香梨当场被马蹄撵得稀烂。

  宋俭当时年少骄纵,怎会将一篮梨子放在眼里,纵马要离去,姜贞娘却拦到马前,不卑不亢逼他下马道歉。

  他本以为这小娘子诚心拿乔,故意在马上逗了她几句,后来才知这个姜贞娘一贯如此,谦和正直,见识历来不输读书人,左邻右舍无有不喜欢她的。而且姜家虽然清贫,姜贞娘的阿爷却是饱读诗书一身傲骨,姜贞娘的字和书都是她阿爷亲手教的,性情也与她阿爷如出一辙。

  来往了几回,宋俭原本存着戏耍之心,结果到最后,倒是他自己陷了进去,他不可救药地喜欢上了这个固执的姜贞娘,想方设法娶她进门。

  回忆到此处,宋俭喉结滚动,哑声道:“也就是那时候,我才知道贞娘那个叫越娘的妹妹其实是她叔父家的孩子,因为父母早亡,自小被姜家收养,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那贱人性情与贞娘全然不同。

  “这贱人在府里一住就是五六个月,直到贞娘临盆那日都伴在贞娘左右。平日倒是很老实,很懂得拿话给她姐姐解闷,待大郎和大娘也甚有耐心,我还与贞娘说,她这个争强好胜的妹妹在姐姐身边待久了,倒是也把性情养得好了不少。有一回我从宫卫回来已是半夜了,路过花园时,看到贞娘在树下坐着,我以为贞娘身子不舒服,惊得赶忙上前,近前才发现是姜越娘那贱人,那贱人涂脂抹粉,穿着她姐姐的衣裳在树下坐着,看到我便说她觉得气闷出来园中走动走动,说完这话就赶快走了。我当时并未多想,事后才明白,这贱人早就起了心思,她贪图富贵,在府里住久了不只一次说过羡慕姐姐,知道自己不可能像姐姐那样嫁入高门,可因为争强好胜不甘心嫁给庶民,于是就想出了那道毒计,人人都说她与贞娘越长越像,或许她觉得,只要她能取代姐姐,我就能像对她姐姐那样对待她。即便我不娶她,她也不用因为眼热姐姐的富贵,日夜被嫉妒所折磨。

  “贞娘临盆前,稳婆们都说绝不会出岔子,这些稳婆当年顺利接生了大郎和大娘,有她们这话,府里所有人都放了心,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贞娘会生得那样艰难,她在房里哀叫了两日,我也在外头煎熬了两日,她每喊叫一声,我觉得有把尖刀在心上割,期间稳婆好几次跑出来告诉我,说贞娘宫缩有些乏力,但也不至于生不下来,叫我放宽心,到后来意识到不对劲,慌忙跑出来让我去请奉御,我连夜去请奉御,却因为耽误太久,奉御看了之后只说回天乏术,我自是不肯相信,闯入房里看贞娘,我看到,看到贞娘她——”

  宋俭话声戛然而止,因为热气和眼泪堵在了喉咙里,把后面的话都压了回去。

  他看到妻子的脸色比纸片还要白,而床上全是殷红的血,稳婆们一拨忙着止血,另几个干脆拿盆来接,可是那血流像是没有尽头,淅淅沥沥,蜿蜒如鲜红的河,贞娘眼睛大睁着,喘着气茫然找寻着什么,听到丈夫的声音,她把下巴微弱地抬了起来。

  宋俭心仿佛被重锤击中,跪到床边把妻子搂到怀里,仓皇地用脸颊贴她的额头,发觉妻子的体温比冰还要冷,他五内俱焚,忙用手臂圈紧妻子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一边目光四处在房中找寻奉御的身影,一边大声询问自己能做什么,可无论他怎么发问,都只能换来奉御的摇头叹息。

  宋俭心魂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