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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父皇……更是情投意合,只可惜年纪轻轻便过世了。”

  说到此处,他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眼角余光却投向余太妃,见她脸色早见苍白,心中冷笑。

  打蛇打七寸,他虽不明白父母与那庄馥妍的纠葛,但余太妃对父皇的情意,早在许多年前,他便是一清二楚的了。

  “她、她叫、叫什么名字?”余太妃颤声问。

  “姓庄,闺名馥妍!”

  ‘轰’的一下,仿若惊雷在脑中炸响一般,余太妃彻底白了脸,手中的画一下便掉在了地上。

  “馥儿,馥儿,朕的馥儿……”多少次缠绵缱绻,多少次情到深处,那一声声情意绵绵的呼唤,原来竟不是叫她!

  恩爱缠绵间,她还总是嗔怪他连‘芙’字也读不准,原来,原来竟是她会错了意!

  他口中的从来便不是‘芙儿’,而是真真切切的‘馥儿’!

  饱读诗书之辈,又怎可能芙馥不分!只怨她自己被情爱迷了心,蒙了耳,才一厢情愿地认为他叫的是自己。

  “你叫馥儿?”初见时的青衣男子,气度不凡,神情温柔,那两字更像是浸润了无尽情意一般,让懵懂的她一下便羞红了脸,平生头一回觉得,自己的名字竟是那样的好听。

  如今想来,相似的容貌,相似的名字,难怪,难怪,难怪堂堂一国之君竟会无视群臣异样目光,坚持将她收入后宫。

  她到底算什么?!她余少芙到底算什么?!错付了二十余年的爱恋,如今竟是一场笑话!

  甚至,甚至在他心中,只怕根本连余少芙的名字都没有!

  往事一幕一幕,如走马灯一般在她脑中闪现——

  木梨山上,她迎风追逐飘散的梨花,突然伸出的健臂扶着她即将摔倒的身子,温柔好听的清冽嗓音,“你叫馥儿?”

  华恩殿内承恩露,柔情相许沐君恩,他说,“朕日后便唤你馥儿……”

  湘妃榻上,他翻阅兵书,惆怅唏嘘地问,“馥儿,当年百里坡之战……”

  皇后薨逝,他酩酊大醉,一遍又一遍质问,“馥儿,馥儿,你为何要骗我?英淇,英淇……”

  他喊过馥儿,唤过英淇,却独独没有叫过芙儿!

  两行清泪从她眼中流下,一阵强似一阵的绝望感向她袭来,喃喃细语似有还无。

  “我是谁,我是谁……”

  “母妃!”随着一声大叫,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却在见到地上摊着的画像时顿了脚步。

  赵弘瑾双腿一软,几乎要站不稳。

  他还是来迟了一步,还是无法阻止那不堪的真相,揭露于爱慕了父皇大半生的母妃跟前。

  “我是谁?我是谁?我到底是谁……”赵弘瑾含着泪,一步一步朝生母走去,直到来到她身前,才缓缓地跪在地上,双手握着她那冰冷的手,哽声道,“你是瑾儿的娘亲,阿柔肚子里孩子的祖母……”

  只可惜,余太妃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依旧喃喃着问——‘我是谁’。

  赵弘佑怔怔地望着这一幕,心中猛然醒悟,也许余太妃早就已经怀疑了父皇待她的‘情意’,否则又怎会一听他提及庄馥妍便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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