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轻轻柔柔的:“师姐的事,你还在生气?”

  寂流辉不语。

  寂明曦笑说:“师姐平常虽有些温吞,但心里清楚,拿得起放得下,师父嘱咐过我们,你不要忘记了。”

  语毕,眼见论剑先生上前,面色不悦,将寂流辉说教一番,无非是身为寂月宗弟子,出手更应该顾及周围旁人,刚才险些伤及同窗,哇啦哇啦的。

  百里汐趴在远处屋檐上听不清晰,只心觉这位寂月宗弟子大概跟世间妖魔有血海深仇。

  后头论剑百里汐又瞧上一阵,心觉无聊,没看炎景生练剑有意思,看天色尚早便起了心思跑下山,心里琢磨趁还没研修辟谷之术修道,赶紧抓点儿好吃的。

  金陵城夜夜笙歌,灯火辉煌。

  包子摊旁两个大妈在谈近日稀奇新鲜事儿,

  “听说西街张家客栈里头诈尸了哦!”

  “这个我晓得,那家客栈半月前有人住房,来的时候四个人,第二早走的时候就三个人,张老板一问啊,说是还有一个昨晚儿就走了。结果等那客人给钱走了后,小二上楼一看,哎呦我的妈,那第四个人就直愣愣躺在客房床上头,身体硬邦邦的,死了!张老板吓得够呛,也是好心人,付钱给城郊义庄让他们收去,打算找个地儿埋了……结果第二天大早,那尸体又躺回客房床上,义庄明明说是把它埋了,还有个碑呢,大伙儿都看见了,也不晓得怎么回来的,你说吓不吓人!管张老板把那尸体弄哪去,第二天就出现在床上,可怜张老板做小生意的人,莫说开客栈,现在吓得一病不起哦!”

  “我倒是还听一个,东街的老寡妇你还记不记得,去年不就死了吗?就是前几日,东街的人说啊,晚上睡觉,感觉有人在他床前,对着他的脸吹气,是个女人,连着吹三口气!人家吓得半死,愣是屏住呼吸没吸进去,那女人走的时候他一看,背影活像老寡妇。过几天就听说街坊好几户人家都得了怪病,躺在床上面颊溃烂,呼吸不得,却还活着!”

  金陵城大,人来人往,华美迤逦,无数奇闻诡谲埋藏在光鲜热闹里。

  百里汐咬着鲜肉包子心道:“自从杏花楼厉鬼之后,这方面事儿便渐渐听的多来,杏花阁那位花魁姐姐化成凶狠厉鬼也是奇怪,难道当真如我所想,金陵城下头埋了什么玩意儿?”

  走着走着,不自觉在杏花楼面前停下。花楼还是数月前那个浮华旖旎模样,男客风流女客巧笑。

  她看见一个女人在杏花楼门口徘徊。

  那分明不是花娘。

  她模样在浓妆艳抹的花娘中不甚光彩,五官素净平和的,眉心一点朱砂,发髻盘起,应是有家室的妇人。百里汐看到这个女人时,想起一种灰色的鸟,有着长长的脖子和干净的羽毛,吃着很清澈水里面的游鱼,眼睛是浸水的黑珍珠——

  她是这样的鸟。

  女人在门口踟蹰,很是犹豫,百里汐脑补整整一出折子里写的狗血俗套戏,比如自家丈夫跑来偷腥被她发现当场捉奸上演一场撕逼大战一哭二闹三上吊之类,上前亲昵地挽住女人,笑道:“姐姐是想进去找人吗?我带你去罢。”

  女人眼里浮出惊讶,“……啊……?”

  “姐姐的相公在里头罢?生得什么模样,有什么特征?”

  “……等等,你是谁……?”

  百里汐嘿嘿一笑,道:“姐姐莫慌,咱们慢慢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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