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密室
��的右手略张了张,复又紧紧握起,那手臂上头齿痕尤还清楚隐痛着。他缓缓说道:“盯紧一点,看清楚了再下手,莫要再闹出今日这乌龙了。忻王府那边,我去看看。”

  丁仲低头应了一声是,面上虽然无甚,心里却既是恼火,章鹤明明看见两人不仅有过言语交流,还递了物件,这才让人下手的,谁知道那递过去的不过是一张草药方子,这药铺子背后掌柜却是忻王。人进了廷尉司,人人都知道这事是裴府下的手了,忻王府与裴府素来一体,两府联姻在即,却生出这样的事。即使忻王再大度,难免也会生出几分不愉快来。

  穿了溪风林,沿着红鲤池慢走,方墨取下耳垂上另一只耳钉,啪一声轻响,两枚珍珠耳钉进水,连水纹都不曾漾出一个。

  经了丁秀兰这么一病,教习嬷嬷对她们也没有先前那么严厉了。两人的日子一时有些松散下来。二小姐裴胥云婚事在即,裴府的后园子这些天颇是热闹,嫁妆陪房,田亩铺子,一一要理清楚。裴夫人眼看着女儿瘦了一大截,如今这婚事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便带着女儿上了玉华山的隆庆寺,一来祈福,二来也好让二小姐散散心。

  方墨与丁秀兰也跟着一同上了山,如今她们两人也渐渐开始在前院出入,方墨讨喜又机灵,自是又占了先,时时得以在裴胥云身边陪伴,丁秀兰原本就不善言语,这时却越发消沉了,每每见到方墨,如见老鼠,轻易不于她一同出入。

  裴府的女眷上山进香,隆庆寺里自然是做好了万全准备,后厢房早就清理一空了,闲杂人等一概不得入内。

  等到午时,裴夫人与二小姐习惯午觉,跟来的一众丫头婆子都得了闲,有的相约着去前殿上香,有的跑到后山看热闹。方墨在裴府这些日,身后时时都有人盯着,等闲也脱不得身,早拘坏了,这种好机会,自是不会放过。

  先跟这四红几个跑到到前殿上了香,丫头们一人抽了一根竹签,排着队等师父解说,方墨悄悄从后门溜出来。初冬午时的太阳再好不过了,暖洋洋的,似乎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了。她一人沿着后山慢慢行走,一家夫人正在侍女陪同下慢慢从后面过来,约莫二十五六的年纪,生得十分秀丽,两人边走边说话,渐渐与方墨并在一起。

  方墨转过头去,微微一笑,“六姑娘。”

  那夫人也是微微一笑,略微上挑的眉眼越发风情万种,过去挽了方墨,亲昵说道:“大当家,那边有一处厢房,甚是幽静,咱们去那边说话。”

  两人行到山腰处一间厢房里,那丫头坐在门槛上,把玩着一根狗尾巴草。方墨与那夫人一同进到里面。方墨见她这般动作,便知道周围必是被她清理一空了,进了屋就歪在榻上,拿起上面的吃食,一边吃,一边说话:“六姑娘,你怎地知道我会来这里?”

  这夫人就是萧家黑卫中老六,她和萧大均是漠北萧家留在燕京的暗桩,三十一年那次漠北危机,大周皇朝迟迟不派援军,消息封锁十分严谨,待到他们听到风声时,忻王征讨肃北的人马已经在路上。

  随着萧帧的回京,数十次的阻杀皆是无功而返,漠北萧家留在燕京的人马损失过半,若不是方墨等人跟着追过来,这场因冲天愤怒而起的类似飞蛾扑火的阻杀恐怕不到最后一刻是绝不会停息下来的。

  方墨见了萧帧一面,然后收手,潜伏下来,转于暗处,慢慢将刀锋磨得锋利,只等着在敌人最得意最松懈时给予致命一击。

  萧六看着榻上斜歪着少女,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面容仍是稚嫩的,神情仍是带着漫不经心的懒散,若不是她黑深眸子中偶尔闪过的凛厉杀气,有谁能想到不过两年多的时间,她竟是在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