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声惭愧,这种非常之时,原本就应该行非常之事,一时心软示弱,那必是人人可欺的,他还没有一个小丫头想的通彻。况这马脸汉子带的众人面多猥琐,一众流民看见他们多是面带惊惧,只怕不是善人,取了他的性命保了接下来的平安也是便宜行事了。

  方墨轻飘飘扔了人头,顺势在那人尸身衣衫上搽干净刀上的血迹,递给李进,抬头说道:“李叔,你这刀略重些,还你。你还是将我那金簪子给我吧。”

  李进稍一愣,这丫头竟是警觉如此,知道金簪子在自个身上揣着,他可是一直都没有将那东西在人前显过眼的,于是连忙将簪子递了过去。那丫头嫣然一笑,便将东西收入袖中。

  苏瑾娘与众人一样看得傻眼,这时也醒过神来,连忙过来用袖子使劲擦去女儿脸上的血渍,心中百味齐生,坐在马背上的聂云旭眼睛里星星乱飞,满脸的崇拜。

  方墨在流民之中露了这么一手,一时间众人畏惧,再不敢多看他们一眼,若是他们靠近了,众人必是纷纷让道,如此这般,他们一行数人轻松来到肃北城墙底下。肃北城墙巍峨高耸,足有十余丈高,全是以整块巨石垒砌而成,石与石之间全已铁水浇灌凝成,缝隙极小,城墙外面寒冰凝结不知多少时日,滑不留手,浑然是一座冰雪之城。而望上看去,城墙上面旌旗飘扬,标枪林立,士兵人人墨色盔甲,守卫森严。

  黑铁城门只开了两扇,两排兵丁站的笔直,手中的兵刃与寒雪相映成辉,冷厉而又森严,望之令人生寒。大门的右边赫然挂了五六个人头,旁边白纸上舞着几个大字“擅入者,斩无赦”。城下排列进城的流民蜿蜒连绵,不见边际,如他们这般散落在队伍之外更是不计其数。城外的积雪已被踩化,到处泥泞不堪,人喊马嘶络绎不绝。

  李进眉头紧皱,四下看了一通,又望了天,天灰蒙蒙的,寒夜降至。他对苏瑾娘说道:“嫂子,今儿是进不了城的,咱们还是早些找地方休息,明日再做打算。这里人太多,晚上怕是不太平。”

  苏瑾娘连忙点头。先前帮忙通风报信的面善汉子带着婆娘孩子也跟了过来,对李进笑着说道:“李大哥,我知道一处地方,人少,也可以避风。若不,你带了嫂子一同过来吧。”

  李进连忙道谢。两伙人远远避开城门,在一处山坡之下停了下来,那山坡上面有一个凹壁,却只能容进几人,那汉子笑着说道:“李大哥,让妇人小儿进去吧。你我两个在外面糊弄一夜,想来也是不打紧的。”

  李进肃然起敬,点头说道:“小哥说的是。敝姓李,单名一个进字,尚不小哥姓名。”

  那汉子眉目端正,面皮白净,连忙说道:“在下姓荣,名进宇。”又指了旁边的妇人孩子,“这是我家人。”那妇人也连忙上前见礼,苏瑾娘也通了姓,两个女人热络起来,很快姐妹相称,苏瑾娘略大岁数,那妇人便唤了一声姐,苏瑾娘唤她余大妹子。

  相让一阵,妇人孩子都窝进那凹壁之处,孩子居中,妇人紧紧依护在两边。李进与荣进宇依山坡而蜷,马身上披上毛毡挡在前头。余氏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女儿尚小,方三岁,搂在怀中,她那男孩约有七八岁的模样,被挤在中间,紧挨着方墨,很是不安,扭捏一阵,便小声对母亲说道:“娘,我,我要睡你那边去。”

  余氏瞪他一眼,说:“妹妹还小,你怎能跟她抢?快睡吧。”

  那男孩闭了眼睛,方墨身上血腥气淡淡传来,他又忍不住低声对母亲说道:“娘,我,我害怕,她,她晚上会不会一刀杀了我?”

  聂云旭人小,耳朵尖,大声说:“我姐姐只杀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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