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孟引璋无可否认,她是真的心疼了。

  人们都说情不知其所起,其实这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感情呢?

  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总是有诱因的。

  柔弱的女孩爱上一个男人,大抵是因为依赖;善良的女孩爱上一个男人,多数是因为感动;而像孟引璋这样倔强要强的女孩,如果也爱上一个男人,那么多半就是因为心疼。

  病床上的聂绍琛还顶着一双鱼泡眼,张着两片香肠嘴,红着一张关公脸,那样子简直惨不忍睹。

  这男人明明生得风度翩翩,可真正让她心动的,却是他最丑的样子。

  孟引璋突然觉得好笑,笑完了又觉得尴尬,只能恨恨地骂他:“神经病!”

  聂绍琛伸手握住她的,红肿未消的眼睛里分明是脉脉深情,他哑着嗓子问:“那你肯不肯收了我这个神经病?”

  孟引璋没好气地甩开他,“我又不是收容站的。”

  他顿时沉下脸,抬手就去拔输液器的针头,“你不要我我死了算了!”

  她紧张地拦住他,“哎!你又发什么神经?”

  他趁机威胁,“答不答应?”

  “好好好,我答应!”她又好气又好笑,无奈之中只能妥协,“服了你了还不成?”

  可他还不满足,“只是服了?不是从了?”

  孟引璋吐出一口浊气,稳住他扎针的手送回薄被里,终于无可奈何地说:“从了从了,再不从的话我就要被你折腾死了。”说完又不甘心,斜睨着他抱怨一句,“没见过你这么无赖的。”

  聂绍琛又笑起来。

  他的嘴唇和眼睛还肿着,脸上的红疹也没有消,那样子狼狈又滑稽。他生得英俊,平时的笑容像花一样绽开,这时候的笑容就只好算裂开。

  而且还裂得挺抽象。

  可就是这样一个惨不忍睹的笑容,让孟引璋心心念念记了六年。

  ——

  当时答应和他在一起,她才二十一岁,如今她都二十七了,想起那些画面来仍旧清晰如昨。

  此时聂绍琛就坐在她的小床上,她站在他对面,两人之间隔着的,不是这几十公分的距离,而是汩汩流淌过的,两千多个日夜。

  六年过去了,一切都变了,但他看向她的时候,那双眼睛里的灼热没有变。

  孟引璋心头一软,也不知是为了记忆里那些最初的美好,还是为了这男人对她七年如一日的执着。她咬咬嘴唇,狠下决心说:“你如果非要住进来,我也拦不住。但是……有些事情,我们要先说清楚。”

  聂绍琛点头,“你说。”

  “首先……我不想让人知道我们在一起。”

  聂绍琛一听就瞪眼,“我还见不得人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孟引璋解释,“我是不想搞特殊!如果人家知道我和堂堂聂总在一起,我就没法正常工作了。”

  聂绍琛吞回一口恶气,“好好好,随你,随你!”

  孟引璋又说:“然后,你得先放过徐腾辉。”

  这次聂绍琛更加不满,“你有完没完?非要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