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么,她犹犹豫豫按了接听键,刚接通了就听到他醉醺醺的声音在那里乱喊:“弟妹!弟妹!你家聂绍琛喝高了,人事不省的,你快来接他一趟。”

  那时候聂绍琛这三个字简直不能提,她戒他就像戒毒一样,一听他的名字毒瘾就要复发。

  她连忙拒绝说:“我们已经离婚了。”

  醉酒的人不会管她离不离婚,他仍然叫她“弟妹”,粗声粗气地说:“别扯那些没用的!我们在东星路的蓝田酒吧,你家聂绍琛都喝秃噜了,嘴里就嚷嚷着喊你的名字。你打个车麻利儿过来,不然我们可把他扒光了扔大街上了!”

  孟引璋心里针扎一样疼,却还是咬着牙拒绝:“你们找人送他回酒店吧,我过不去。”

  盛沣不悦地问:“叫你来接他一趟,又不用你上刀山下火海,你至于这么推三阻四的吗?”

  “我今晚上真有事。”

  “什么事?我帮你去办。”

  他根本就是胡搅蛮缠,她知道她再推脱也没用,干脆实话实说:“你们别难为我了,我现在不想见聂绍琛。”

  “他喝死你也不管?”

  她咬咬牙,“与我无关。”

  她说完就想挂电话,那边盛沣突然炸了毛,骂骂咧咧地对她吼:“我靠!你他妈到底是不是女人啊?这么狠心!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琛子怎么也日了你好几年吧,你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了?你自己过来看看,滚过来给我仔细地看看,我好好一哥们被你糟蹋成什么样了?”

  孟引璋一时忘了挂断,被他骂得浑身发抖却还傻乎乎地听着。然后那边一阵骚乱,再说话的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也是醉醺醺的声气,劈头盖脸张口就骂:“你叫孟什么玩意儿?孟引璋是吧?孟引璋我告诉你,今晚我们就把琛子撂这儿,他喝死我们也不带拦的!要么你这会儿过来接他,要么就等着明早给他收尸!哥儿几个就把话撂这儿,你他妈爱来不来!”

  这人她没听出来是谁,想来也是聂绍琛的朋友。

  他比盛沣气性更大,她都没说话就听到“嘭”的一声,估计是他把手机给砸了。

  那天他们把她骂得够呛,后来盛沣专门打电话来道歉,说他们几个都喝高了,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让她别往心里去。

  她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没关系”。

  她的确没怎么介意。

  男人们喝醉了酒胡言乱语也是正常,而且她心里也明白,他们都是真心为了聂绍琛好。

  可他们只看到了她对聂绍琛狠心,没有人明白,她对自己有多狠心。

  她和聂绍琛从相识到相爱,从灵魂吸引到肌肤之亲,他们是真正的灵肉结合——灵魂和*都捏合在一起,从此两个独立的人变成一个整体。

  这样的两个人再想分开,就像动手术一样,唯有血淋淋地剥离、活生生地割裂。

  她是那个拿手术刀的人,是她用刀生生割开了他们连在一起的皮肉,活活斩断了他们缠在一起的筋骨。她是伤害了聂绍琛,但她是他的另一半,她和他一样疼,一样的皮开肉绽、撕心裂肺、错骨分筋。

  可她又能说什么呢?

  婚是她要离的。

  她既然狠心割舍了他,就必须硬撑着一路狠心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