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军机重任
��,他却有点不修边幅。上次上京刘墉出差算起来已经七年没有见了,刘墉的面相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痩了许多,古铜色的方脸腮颊凹陷了不少,原来的雪雁补服已经换了锦鸡补子,宽大的有点像套在身上的一个大布袋子,半眯着眼睛凝望雪景,有点像东河边上的一只老獾,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良久,李侍尧感慨道:“你的背有点驼了。”

  “罗圈腿,再加上驼背,后头已经有人叫“刘罗锅了!”刘墉神情坦然的笑着说道,听得李侍尧在一旁也窃笑不已最后还补了一句:“还真别说,叫的挺形象的!”说完,笑完,两人将手一让,又徐步往西行待回道军机处签押房门口二人衣帽领子上满是厚厚的一层白绒。

  一进门,二人愣住了。只见阿桂盘膝坐在靠窗一边,纪昀稳几坐在炕北卷案下,神情木然呆若僵偶。炕下跪着一个官员,起花珊瑚顶子已经摘去了红缨,一望可知是个丁忧居丧的二品大员,浑身湿漉漉的,地下汪着一滩雪水!二人定了定神才看清楚,是尹继善的儿子庆桂!李刘二人几乎同时眼光一触:尹继善殁了!

  “方才内务府的人进来禀事,尹元长今晨演卯之时已经去了。”乾隆没有像平时那样盘坐在炕上,他站在地上,只穿着一件绛紫色江绸棉袍子,手里握着一块羊脂玉,似乎在想事情,又似乎在看北墙上的字画,脸色平静一如平日,也不看进来的二人说道:“免礼吧,都坐到杌凳上。”

  乾隆遣退了庆桂之后这才转过脸来,渡至榻边上做了下来,端茶吹这杯面上的浮沫不言语。四个大臣目不转睛的看着乾隆。

  “李侍尧,今年广东的收成如何?”乾隆用他那深不见底的黑瞳看了一眼问道。

  李侍尧忙一欠身回道:“回主子,粤西自经匪患之后,兵匪交战男丁稀少,去年今年其实是绝收。但是粤东大熟,三季稻下来,连着两年市价斗米只买二钱三分。奴才……”李侍尧从收成说道了办案,又从办案说到了赈灾,几乎把这几年没说的都说了。

  “圣上明鉴万里洞若观火。”李侍尧觉得话缘投机,越发来了精神,俯仰着又说道:“此真仁心通天之言!难就难在真假难辨,真的有灾若不加赈恤,那必将是要出大事的。什么都能糊弄百姓的肚子糊弄不得。奴才一路走来,灾情最大的是淮北一带。秋天八月过水,庄家绝收,饥民近二十余万逃亡鲁南、江苏、河南、湖北趁食,壁不见烟火,有十几个村子都是吃着观音土过活,天天都在死人,穷极的人家甚至卖儿卖女到那人肉作坊里供过往客人食用,闻之令人毛发耸立心之胆寒啊!奴才曾写信给安徽给安徽巡抚,请他救急救火,尚不知现在情形如何!”李侍尧皱着眉头,想那凄惨可怖的情景,脸色都变的苍白异常,长长的透了口气咬着嘴唇没有再说下去。

  此时,四个臣子谁也无法做得住了,身子一倾都从杌凳上跳了下来,齐齐的跪在了乾隆的面前。

  “水淹了六县,一百万的饥民,一百万石的赈灾粮。朕已经算清楚了,若有一半发到穷人手里,人均五十斤,日均八两,也能勉强过冬。明春在赈一次,也不至于逃荒出去,夏粮也就接上了!”乾隆的声调不高,一如往常那样不急不徐,但从他嗓音中金属般的颤音中可以明显的他那种雷霆即将发作的震怒。悠然间仿佛凭空一个炸雷,他提高了声响:“朕哪里想到部和步,省和省。省和部之间,置百万嗷嗷待补之民生不顾,至今还在扯皮!传旨——户部尚书德柱、兵部尚书潘思源立即撤差,就地降为侍郎,法俸两年!安徽布政使窦光鼐革去顶戴,降三级留用,赈灾之后再行议处。”

  四个大臣早已经被吓得面若焦黄,伏在地下连连顿首。刘墉心里明白,纪昀在修《四库全书》兼管着礼部刑部部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