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火烧连营(上)
�中军护卫便是。”

  何元庆不依不饶,只是道:“既是中军护卫,哥哥不在,中军莫非也便不在?大娘子好小瞧人,要掣中军大旗,俺看谁敢来争?”

  当时怒气冲冲而去,琼英埋怨道:“他是个小孩儿脾性,你偏来挠他发作,值甚么当?”

  念奴笑而不语,鲁智深笑道:“这一个,洒家颇是喜他。大娘子莫非要借他神勇发作?如此激将,倒也够了。”

  念奴道:“也非只是如此,他是大郎定的中军擎旗,又有些成就的余地,如此排他的座,却要坏了大郎打算,只好借他的怒火,多几分余勇耳。”

  再令阮小二阮小五:“二哥五哥,本一身本领,不该只作舟船之劳,只是如今水军并未见形,人只石碣村里百余弟兄,船只数十条渔舟,要往山下去,非你两位掌舵而无人。”

  阮小二笑道:“俺弟兄三个,平生亲爱,只一个老娘,哥哥将俺作好汉子待,俺们便三条命,自此交了给他。要用甚么处,便是甚么处,无谓挑剔。”

  众人自此方知,赵楚如今麾下,良将多员,各有本领,却他最是敬爱的,便是这三阮。只是这等好汉,活脱脱便是一诺言九鼎也不换的,也无人不忿,林鲁二人心下唯道:“这三人,勇气十分,手段却不曾见,赵大郎如此厚爱,必是英雄好汉,且看他甚么能耐,能教上下服心?!”

  时在黄昏,阮小七飞舟来报:“张叔夜遍寻我军不见,径在山下水边扎住鸟寨,惧怕我军突袭,紧贴十分,倘若风起,一把火可教他再受苦厄,烧掉这厮一段前程,恁地可恶!”

  一言既出,众人动心,林教头道:“值此六七月间,敢在水泊边上连营扎寨,却不知如今风向,并不分南北,糊涂卷来,恰似个旋风,一把火,闷也闷死他在营寨中。”

  崔念奴听他等计较半晌,都是要趁夜下山突袭一把火的,当时笑道:“张叔夜也是名将,焉能不知天时节气?他必知旋风将起,因此以连营要诱我出战。此时,他并不能知我军已上得山来,遍寻不见,只好出此拙劣却足以诱敌的计,倘若今夜下山,正入他彀中。”

  恰似一泼冷水,将众人热火当时淋将下来,众人都知她既有此言,必然无差,花荣问道:“既如此,计将安出?”

  崔念奴哂然笑道:“毕竟这般诱敌之计,足以瞧出张叔夜已然心急,若非如此,只消与我煎熬便可,待与山上联络得当,趁我军乘船下水,他内外夹击,再无遁逃之处。且不必忙,今夜必有妥当计较,将军马掩藏,休教官使看在眼里,我自有计较!”

  孙安迟疑不决:“王伦既为我所杀,那官使如何不疑心?”

  林教头也说:“早先劫取粮秣,那三五个贼汉,看是颇知水性的,遁入水中,倘若走漏,反教他将计就计,十分不美。”

  三阮相识而笑,林教头恍然笑道:“原来有三个水里的蛟龙在,他焉能逃脱?”

  当时寻了王伦亲腹几人,又唤杜迁宋万来,一番交代,道是如此这般,各自依计而行。

  将军马潜藏,又使快船山下探听,石宝果然是个刺客,倏然一显,张叔夜军里一把火起,方使人追赶,不见踪影,一个疏忽,粮秣逻查又教他尽数诛杀,一日之中,偷袭数番,官军营里,使出逻查的,譬如诀别,军心动荡。

  张叔夜大怒,又不好迁怒下头,教取远下十数里驻扎的扈三娘引军巡查,扈三娘使人发书信来,道是巡查也无甚不可,只是寻常壮汉,必然不比官军精细,倘若差错教反贼袭取了空子突进营寨来,概不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