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回 水泊陷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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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念奴冷笑道:“合该这厮走运——且吩咐阮二哥,教他使那向导兄弟,明日清晨时分载官使自后山上山寨里去。”又取来骁勇果敢弟兄三五人,教他等各怀利刃,又贴身藏了一封修书,扮作官军模样,便在山下要道里埋伏,教以如此这般。

  这一时计较妥当,后头转出琼英来,说道:“三阮弟兄所拿四将,关胜李应倒是安稳,那董平几番要挣脱,祝彪却要一心求死。”

  崔念奴漠然道:“倘若果然要求死,杀了便是。那青面兽杨志,情势好歹?”

  琼英笑道:“这一个,倒也颇累自家兄弟,听闻便在梁山下,决口不提要与江州蔡九处说明生辰纲失却一事,与看守弟兄,竟也分说些武艺,看似十分相得。只是他尚不知那生辰纲便在我处,念起黄泥岗上事情,咬牙切齿只恨那一伙贩枣子的客人。我与那几家弟兄交代过,且过些日子,便可将大郎说出那番变故说予他知。”

  转而又十分不解:“大郎怎知今岁生辰纲,必然要教东溪村那一伙劫取?”

  崔念奴自也不知,两人相对问答半晌,终尔不能得解。

  又一日无话,待天黑时候,三阮归来,报说扮作官军那三五个弟兄,已教下山劫取粮秣辎重的杜迁取上山去。另有向导渔汉使人来报,说是官使自后山上,果然见了林教头与鲁智深,鲁智深勃然大怒,林教头默然无语。

  崔念奴笑道:“大事可成,又须劳动时迁往林教头处走一遭——那官使,与王伦商议着甚么?”

  阮小二道:“那一位弟兄,是个精细人,不曾入内去见王伦,却说那官使颇为自得,许他事成之后许多恩赏。”

  崔念奴嘿然冷笑:“本要留他一命,叵料自断前途——教花荣邓飞二人各引三十人,调小船四只停用。”又教琼英如此这般以备不测,取了时迁来,将赵楚留来一封书信,教他夤夜送往林教头手中。

  那书信里说的明白,十分言辞恳切,只说如今迫不得已,倘若林教头能看江湖同道面上,说动王伦暂且接纳众家弟兄落脚,官军退后自去。并有个说头,道是赵楚自知王伦不能容自家上山,已早先往别处避身去也。

  天明时,时迁归来,问之,果然见了林教头,当时鲁智深在一侧问道:“既有兄弟这般身手,秘使潜入山寨里刺杀王伦易如反掌,如何不肯轻动,要行此不智之举?”

  时迁当时答道:“虽王伦那厮,非是同道中人,毕竟也是江湖里的,更是梁山之主,如何能行此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只盼教头施以援手,千余弟兄,就此感激不尽。”

  林教头并不十分应允,却也不曾拒绝。

  翌日午时,轻舟载一行三十余人往水泊里来,过蓼儿洼,又入芦苇荡里,行不片刻时候,水气中金沙滩遥遥在望,半山腰上断金亭也清楚在眼。

  前头自有王伦军士拦路,问明情势,喝道:“且容通报!”

  不片刻,白衣一袭,施施然自关头现身来,果然不肯接纳,推说水泊狭小,愿赠以金银,那关门却不肯开了。

  陡然间,邓飞指定王伦身侧几人大声喝道:“那三五个,岂非张叔夜军里将校?寨主不行江湖义气倒也罢了,如何竟与朝廷勾结,莫非欲自绝于江湖中也?”

  王伦心中懊悔,这三五个汉子,本是昨日杜迁下山劫粮时候带回,手持张叔夜书信,道是自知山寨里人心不齐,愿以那五十余车粮草,以安王伦众人的心。

  王伦也是颇有才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