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回 念奴
��狱里,犯人不过三两个夜,且看他只是寻常远路里押解来的,如何竟如判词落下?或往城南牢城营,或往各处军械所在,无非半日光景,不见有两日不理会的。

  这般,又过两日,那判词方发付来,却是寻常不过的,教两个衙役,解送赵楚往城南牢城营里去,也不说甚么勾当,都看牢城营管营吩咐。

  乃出府狱,往南门外而出,那山坡,已绿了大半。

  行不许多路程,前头一处开阔草坡,坡上有杨柳,坡下一方场地,偶有老军牵马缓缓而过,无精打采,不有半分征战的味道。

  赵楚细细看查,这马场,足有三十亩方圆,不围栅栏,不设木桩,只是画出个地界来,里头落了屋舍,看来去的都是老军,约有三五十个。

  那两个当差的,好生不耐,只管催促,赵楚不愿多事,暗暗将走来地理熟记着,随着那两个,一路又走,不半晌,当差的手指前头道:“配军可见?前方便是牢城营!”

  远远看来,果然是个低矮的城池,远非独龙岗上扈家庄,更不比青州城,只将土坯,丈八垒起一圈围子来,上头盘踞了土垛子,三五个当差的军汉,上头一面说闲话,往这厢看来。

  这牢城营,只一个北门,也不设木门拒马,手臂般干柴,削出一方栅框权作大门,半掩着,上头有铁链并着铜锁,滴答轻晃。

  把门的军汉,点看了当差的手里公文,道:“管营正在里头,且教个引你去便了。”

  方入牢城营,又与大名府的不同,自营门内,两侧都是牢房,乌油半步路铺展开来,映着披头散发的犯人森瞳,便是日头当头,脊梁骨也生了寒起来。

  那两个当差的,教赵楚在阶下立着,自往堂内,不多时,陪着个军汉来,便是管营,面有福相,并不着衣甲,只在阶上,放眼往下瞧半晌,曼声道:“既是新来的犯人,合该依着我这里规矩。”

  赵楚心道:“只怕便是那甚么杀威棒,却如今,不必按捺他。”

  不待发作,那当差的,急忙拽住了这管营,低声耳语,那管营听罢,目视赵楚,面色古怪,只是点头道:“既是一路伤了身子,便这杀威棒,权且记下,容后一并发落!”

  上下交付文书,两个当差的取了公文,彼此上头画了图签,又将青州府司法衙门,与这牢城营里的印信都用了,方告辞而去。

  那管营,便在阶上背了手,下颌指点着道:“左右,且将这犯人,看有甚么处置的,只管安排着。倘若哪里有用,便以寻常规矩来办。”

  这牢城营里,又不比府狱中,管营既心得了上头的安排,毕竟不好做主,左右为难,教下头的见了,一时不知终究怎生个以寻常规矩看待,倒将赵楚,冷落独自一处牢房里,许是本性不合这般安宁,不三五日,心下焦躁一片,整日只看一方天地,不知人间岁月,便是个寻常人,也闷出一腔的烈火。

  正待要寻牢子节级们问个情由,忽有外头来的节级叫道:“犯人赵楚,但有人来调遣!”

  赵楚不知来者是谁,一面戒备,因早去了枷锁,也不怕他算计,往公堂里来时,却见上头坐着三个人物,第一个,自不必说,便是管营,他作陪的,乃是个清白的军官,在他下手,不是花荣又是哪个?

  待这三个说话片刻,那管营将两人礼送出门来,又教点了三五十个犯人,一并交付了花荣,道:“知寨但若勾画过去,这犯人们,便是清风寨里所有,与俺牢城营,再无瓜葛。”

  花荣换着一身的轻甲,雀画弓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