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 事了拂衣去
��饭的?”

  赵楚将他看半晌,将这店里的几个,心里发毛,急忙要绰了家伙事来应变,但听赵楚敲了桌子,道:“热的汤,好的饭菜,只管送来。俺么,但凡有肉,且五斤。”

  那人一一应下,又问:“可要酒么?村醪白酒,县城里各处好酒,只管有钱,便都有。”

  赵楚拿眼看了他,佯作挑衅模样,问他:“身无分文,这酒饭,可能答应?”

  这席话,那人尚未发作,将后头几个跑堂的,绰起棍棒刀枪,一齐围住,骂道:“哪里来的贼汉,大半夜叨扰,竟是个吃白食的!”

  赵楚歪了眼,冷笑道:“便是来做大的,好酒好肉,只管答应,你待怎地?莫不是将俺,乱刀切了剁成个馒头馅?”

  那人急忙将那小的喝退,一边笑道:“哪里话?眼见年关,又是千百里的路,既来了此,便是客人,些许酒肉,小店也能供奉。”

  赵楚这厢,方大笑而起,道:“肉要好牛羊肉,酒么,只要清白的,添甚么作料,俺却瞧的出来。都说梁山泊下有个朱贵酒店,过往客人,无论肥瘦,一把蒙汗药麻翻了,很是了得,莫非便是他?”

  那人不动声色,拱手讪讪而道:“眼见官道边上,哪里敢行那龌龊?客人竟也知这里有一群强人?正是那朱贵,便在水泊东南,客人往来,须谨慎是好,却冤枉小人了。”

  赵楚方歇了,将朴刀依住桌椅,大马金刀坐着,高声道:“原来如此。便好,快将好酒好肉来,吃个八分饱,明日正好上梁山去厮杀!”

  那人吃了一惊,示意几个小的不可莽动,一边道:“牛肉没有,却只有羊肉,客人要多少?酒要甚么?要多少?”

  林娘子几个不爱荤膻,只好叫了汤饼,赵楚道:“羊肉也不嫌,独要羊脸子的,精细切五斤,再要羊腿上不有膻气的,祛掉骨头,只要肉,再切五斤。”

  那人依旧仍不动怒,只是劝道:“不是小店作难,那脸子,一腔羊也不过三五两多,五斤,却是凑不得。那羊腿么,客人只管说笑,哪里有不膻的?骨头却是好办,小人亲手捉刀,管教客人自在。”

  说罢,令跑堂的前后答应,自往后堂里,先烫了一壶上等的酒,捧来筛了两碗,再三道:“肉却不难,这羊脸子,十分不得,小店里羊肉,都是村上沽来,待卖光了方还钱。”

  赵楚目视他良久,蓦然扯住大笑,道:“都说旱地忽律精细,果然不假。”不待他分说,引见了林娘子道,“便是林教头宝眷,一路送来团聚。”

  那人并不十分惊诧,笑容满面,亲接着林娘子往后头歇息,方来前头,将那好酒,又烫了三五斤,自来拜见,道:“小人正是朱贵,前日便听过往几个说是哥哥要来,如何捉弄小弟戏耍。”

  赵楚笑道:“俺总听过,说是旱地忽律做事为人,精明最是妥当,因此与兄弟戏耍,万千莫怪。”手指那酒,笑问他,“既也知晓,料定便是不能麻翻的好酒罢?”

  朱贵笑道:“哪里敢?都是好酒,昨日方与林教头别过,他往后山里迎接,哥哥不曾遇着?”

  赵楚讶道:“不曾遇着,怎地竟已知晓?”

  朱贵道:“哥哥不知,林教头这一遭,江湖里好汉俱都知晓,往日落魄,如今来投梁山的,怕不有两三百?自有人传言哥哥亲来送教头家眷南下,本当许多不信,这两日,北来客商都说阳谷县景阳冈上出了个逐虎的赵大郎,听他分说端详,林教头又说林娘子容貌,因此一见,便觉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