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 走马坠夕阳
p;赵楚笑道:“便是祝家庄走狗,号称英雄的铁棒栾廷玉罢?猛虎养育,点滴恩情都在,倒教出俺这般也知恩义的泼皮,偏生个做人的祝老儿,放着儿孙不好,偏爱山里的畜生,教出个忘恩负义卑鄙无耻的小三儿,岂非本身禽兽不如?常言道,虎毒不食子,竟放了亲生二郎不好,偏生要取个这般不吉利的名字,又可见,这老儿果真禽兽不如。放着好大富贵不做,收拢你这等泼贼,教导出果真个不知廉耻的小三儿,当有定论,诚然禽兽不如!”

  栾廷玉反驳不得,赵楚乃是个泼皮身,有本领,也是街头青皮里出身,寻常斗口谩骂,学了七八分,望文生义,栾廷玉哪里能分辨得过?只好哑口无言,骤骂道:“口头上乱说的,不是好汉行径,都说赵大郎名满天下京师第一,不如就此请教。”

  哪知赵楚并不放过,冷眼睨了祝彪,道:“方才只说不使冷箭,若非俺知晓你这等泼贼心思,早为你所算。栾教师,你这等人物,虽有八分本领,可惜只能当个看门的走狗,果真有脸做俺敌手么?”

  栾廷玉进退失措,分明答应不得,那祝彪又得了兵器战马,狞声喝骂,道:“放着这等贼配军,与他说甚么?教师作个帮手,一齐杀了了结。”

  说是说,他也不敢再行贸然来杀,这厢里恼了赵楚,仗着那白马快,骤然杀来,眼见一条银枪,只在祝彪咽喉上乱窜,若非栾廷玉果然有八分本领,祝彪早落下马,作个无头的尸体。

  这一番,赵楚让过错身,将祝彪那随从,手起枪落打下马来,却不伤他性命,心里有个计较在,不片刻,那三五十个,教他一把枪,挑翻小半,余者不敢阻拦,一声喊往后头窜去。

  口里却有说辞,道是:“只管让开空隙,且看教师施展手段。”

  这般让,倒教赵楚依旧把住去路,那浮桥过去的车子,不虞有人抢来。

  天边的彩云,烧地正浓,转眼间山影下,三骑走马灯似盘住厮杀,那栾廷玉,一身武艺十分精湛,都在这混铁枪上,似个盘踞的铁鳞老蛇,吞吐不定,那祝彪,气恼攻心,也将一身手段,总有栾廷玉三五分,施展开来,拍马觑着空子,不定吞吐。

  战不三五十合,赵楚发作了性子,毕竟与卢俊义那一场比拼,不曾性命相搏,这一次,却教他似有当年西军里往西贼铁鹞子中斩将夺旗的悍勇,上头挡开栾廷玉铁枪,下头刺中祝彪大腿,虽有强敌,心却不惧,当真酣畅。

  又走不过三五十合,那栾廷玉心下佩服他好武艺,不敢贪图冒进,喝叫祝彪不可近身,将一条铁枪,使得绵里藏针一般,左右上下,圈住赵楚身子,再无雷霆一击。

  陡然里,夜幕下有女将扬声呼喝,自城中飞出一骑,远远与夜色俱是一体,待近了,却是好打扮,但见她:

  金镫玉鞍啮凤头,鬓鬟云雾绕风流;红纱衬就黄金甲,柳腰拂风狮蛮裘。

  又有个说辞,道是:

  天生海棠花,纤手把将拿;骄娇无匹敌,凄璧今无瑕。

  这女将,走马飞来,冲入战圈里,按住器械,道:“值什么,传出去教然小看,让开来,管看我拿他!”

  赵楚觑个空子,心笑果然是她,再看时,又见:

  火云桃花马,飞夺似流霞,双刀红锦套,绣鸾人人夸。

  一匹桃花芬芳季节也似骏马,手边捆将索,背后两口三尺有余日月双轮刀,并不取出,却在手里,莹玉也似,擎住一口绣鸾刀,那栾廷玉不及答应,祝彪大喜道:“三娘快作个帮手,这贼配军好生猖狂,早早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