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磨石岭

  又道:“河北之地,京师之侧,势越大,对头便多,三五年而后,金兵南下,当不起,不当也不能,如何是好?不如便将这有始有终的,不止于半途而废,往山东,结交豪杰,响应英雄,便是梁山泊里着实去不得,也可有许多州县,慢慢打来,三五年后,盘踞山东,若能经营燕云勾连江南,大事可图!”

  于是道:“前途莫测,河北之地弊大于利,不是兴兵好去处,欲图大事,便须寻个好下落,自去青州,也当有始有终,不然,虽失信于小人,倘若将来,引不得英雄。”

  琼英不满,怪他思虑太多,道:“值甚么,造反无非啸聚山林,能图得甚么大事?田虎之流,也能攻掠州府,朝廷束手无策,偏生我便瞧不出河北不好。”

  正当天色已晚,一行闷闷收拾利索,使人去瞧,那田定几个,酩酊大醉,只换了人手,把住关门,不虞有他。

  琼英道:“若非良机,将这厮先杀了。”

  孙安也暗暗叹息,道:“见子如父,这等人物,竟也能教朝廷束手无策,渐渐养成大势,倘若三五万精兵,平定河北,翻覆之间。”

  俱各叹息,令各人收拾妥当,赵楚往来请林娘子,锦儿出来答应,道:“早晚不敢懈怠,正好动身。”

  将两个柴车,安置了安夫人与林娘子,锦儿竟能骑得了马,张得开弓,倒教赵楚好生高看,锦儿笑道:“当时娘子尚未出阁,也曾学过一些,后头教头有闲暇,也教婢子些武艺,因此能骑马,能弯弓,倒不止成了累赘。”

  有宋以来,达官贵人家里,常有年轻女子走马射猎的勾当,不比后世里明清,赵楚却是知晓,心下稍稍轻缓,将个车子推出,携了崔念奴坐在里头。

  孙安开阔,执了长鞭笑道:“洒家不耐走路,权作个车夫勾当,当时也赶过车马,许多时候不用,只怕手生。”

  赵楚又卷了细软,将车内好生铺衬,方自在坐了。

  待出关门,那把守的,见是琼英引了一半的人马,不明火执杖,喝问道:“哪里去?”

  仰面看了关楼,琼英一声喝,将个鹅卵石掷出,火把下,那楼头里,便一个白印,十分显眼,道:“快告了田定,道是琼英知是世仇,本当一刀杀了,念他父子多年照料恩情,暂且放过,待后来,战阵里相逢,斩他首级,祭奠先灵。”

  她虽如今只千五也欠的人手,个个精壮,都是些亡命之徒,一声喊,刀枪齐上,迫住了关下的守军,道:“说得好,开了门。说不开,休怪不看情分,一刀两断,杀出关去。”

  哪里敢挡他,只好落开关锁,将那木栅放了,眼看这一彪人马冲出往山影里没了,小将慌忙禀报田定,好歹将酒醉的唤醒,草草说罢。

  登时恼了田定,他那手里的,尽是些阿谀奉承的,都道趁早杀出,将这祸患去了。

  田定道:“看她只半数人马,料想不得人心,教点起兵马,随后赶到。”

  窦发雀跃而去,倒是窦荣,毕竟引军也有些心得,谓道:“这女将,本便十分手段,这里无人可当,如今更有个孙安,此人颇通兵法,攻守得当,几日来与他计较,十分心服。又有那一条大虫,只怕发作起性子,冲杀无敌,不如暂且按住兵马,教些小底们,将他落脚处看个明白,请大王早作打算,最好。”

  田定也知,此间几人,无是琼英敌手的,不说那飞石打将的本领,便那一条画戟,倘若果真厮杀,几个并一处奈何不得。

  却这田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