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天作妙手弄苍生(下)
声不吭,拔步便走,转眼奔来村口,果然几个当差的,将个五尺不足的汉子,将在村头树下,将个恭维的,拿了铁链乱打,骂道:“好个三寸丁谷树皮,人小心大,国家的大事,也是你说得?”

  那树前,正襟坐了个白净面皮汉子,精壮有力,大马金刀一面睥睨,道:“只莫打死了,将银两来,面他遭罪便可。”

  彼时,那吏胥往乡里,盘剥不须籍口,只将良善的拿来,一顿乱打,好交些银钱便放,不然,许多手段,便是那白泥,也能落出二两油来。

  那矮小汉子,模样虽不甚恶劣,却那面皮手脚,果真枯树皮一般,大冷天,将裤脚卷着,那腿上,也皴裂似,十分劳苦。

  武松大步赶来,远远望见,心如刀绞,大喝一声飞奔过来,那当差的吃了一惊,忙道:“机密快走,这厮是个大虫,惹了他,须仔细一身皮,只教小人几个勉强挡住。”

  叵料那机密拿大,当众笑道:“俺也有三拳两脚,等闲百十个汉子近不得身,他果真是条大虫,这黑厮饶却,便是他家的摊派,也尽免了。”

  一言既出,人人艳羡,早知如此,与他纠缠起来,拼将性命,薅他一撮毛。

  这清河镇,自顾便是个豪杰所在,民风彪悍,不怕死,只怕穷苦。

  只说武松,哪里管他抬举,劈面一掌,将个差拨掀翻,瞪住双目,那当差的,也略略听他,识得厉害,慌忙一声喊,齐齐往后退。

  武松望定那机密,道:“俺哥哥不曾招惹,你几个,打死休怪武松。”

  当下跨步而去,迎面一拳,直捣那机密面目,机密不敢怠慢待要闪,早已不及。

  武松一拳,正中他面皮,一声响,鼻梁也折了,口鼻中血流如注,出的气多,进的气少,闲人们一起大喊,都道武二郎打死了人。

  将那解脱出的武大,眼见出了事,慌得直骂,道:“好二郎,整日只与人相争,平白吃他官司,教我如常随衙听候,一时不得净办,如今失手打杀了当官的,倒教如何是好?”

  武松探那机密气息,渐渐细弱,心里也犯了慌,道:“好汉做事,好汉来当,哥哥只管将俺,送往衙门便可。只这里泼皮恶邻,兄弟不在,便教哥哥时常吃他奚落,放心不下。”

  武大毕竟不舍兄弟就此去送了命,扯了他往家里走,一面道:“你自小,便是我讨了百家饭养大,如何轻去便丢了命?好歹有些闲钱,但凡拿了,发落个江湖里,四处漂泊,待渐渐事了,再来回见。”

  武松道:“只教哥哥怎生处置?”

  武大道:“只我莫要担忧,不过出些气,那机密,也是个不识眼的,俺也非是杀他的刀,性命倒可无忧。”

  当下计较定了,武松毕竟有些见识,道:“倘若衙门里来人,哥哥只说兄弟吃醉了酒,你也奈何不得,只管打杀出门,万千保重身子,以图日后相逢。”

  武大暗暗垂泪,道:“你自小,不与我相别半日,这一去,不知多少苦,江湖里走,莫使性子,寻个干净所在,一面打听这里,出门在外,莫害人,也莫教人害,须谨记。”

  武松一一应了,跳出门去,大叫一通,卷了些碎银往荒郊里走,那邻居听了里头闹腾,俱各叹息,都道:“可怜武大,养不出个体贴的兄弟。”

  武大良善清白,为人憨厚,也有那有心的,吃了他的好,待官府来问时候,说他些好话,将不是,都往武松身上落了,武大暗暗担忧,自衙门里出来,整日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