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梦冷,夜寒何处著相思(一)
��,他们只是没在屋里,未必被大龙吃了,对不对?那他们哪里去了?”

  白狼噎了回去,“对啊,他们本领那么高,哪有那么容易被大龙吃了?或许只是出去散散步而已!”

  “散步?两个男人,半夜三更出去散步?”

  白狼的思维果然越来越不像人了。

  可白狼还是振振有辞:“姑娘你不是说过,男人也会喜欢男人的吗?”

  “……”

  我终于无奈点头,“不错,也许真出去散步了!你看外面花好月圆,的确适合谈情说爱!”

  “花好月圆?”

  白狼开始怀疑我是不是在说梦话,探头往外一瞧,吃惊地大叫一声,已经掉下了古树。

  明知眼前情形诡异,我抬手收了荣枯藤防身,看着景予的得失屏还孤伶伶地挂在树上,略一犹豫,将它收了起来,

  和荣枯藤一起藏好。

  白狼怔怔地看着外面妖娆盛放的蔷薇,吃吃道:“这……这到底怎么回事?一夕和大龙来过了?难道那两位真的到大龙肚子里去谈情说爱了?”

  我轻笑道:“咱们跟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白狼原就好奇心重,闻言立时点头,迈开大步向前走了几步,大约想起了敖欢那条龙的本领,忙又缩到我身后,小心翼翼地一路张望着向前蹭。

  我哭笑不得。

  到了后半夜,雾气愈发浓了,山林里本就迷离的月色愈发氤氲,衣角沾了草木上的露珠,湿冷之意很快洇了开来。

  忽然觉得,还是元神出窍没有躯体时最好。

  不会有露水沾衣的沉重和烦躁,也不会有喉间的凝噎和鼻际的酸疼,就是给人捅了一刀,也能一笑而过,表示自己根本不会被捅着……

  也许有一日,我灰飞烟灭,不复在这世上存在时,才是最快活的。

  我轻轻地笑,扬手幻出个喜气洋洋的红绫绘百合花纹的八角宫灯来,用荣枯藤挑着,悠悠地照着前方的路。

  白狼松了口气,嘀咕道:“这还差不多……”

  我便打着灯笼侧坐到白狼背上,让它驮着我沿了蔷薇花一路向前行。

  耳边风声呼啸,远处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一阵接着一阵。宫灯浅浅的光线摇曳,雾气如游丝般飘浮在空中,一缕一缕从眼前萦过。沿途的蔷薇花在穿过雾气的黯淡光线下芳姿艳冶,花叶交错间沙沙的细响,如远远传来的妖娆轻笑,美得诡异。

  满径俱是落叶。

  远远近近的林木间,不时见得磷火明灭,偶尔有一声两声的惨叫或狞笑传来,再不知在这弱肉强食的小世界里,又有哪个无能的小妖或小魔成了他人的口腹美食。

  白狼渐渐恢复了几分胆量,步伐也便开始加快。冷不防斜次里窜出一只狐狸来,大约也是个成了精的,居然不怕它,直直从它脚边窜过,惊得它纵身而起,“嗷”地一声狼嗥,倒也颇有气势。

  我给它掀得差点掉下去,手上宫灯乱晃,山石枯木和我们自己便在地上投着长长短短的暗影,却如张牙舞爪的怪兽,咧着嘴正扑过来。白狼正在惊魂之际,再见那暗影,嗥叫转作了惨叫,脚一软趴在了地上。

  我跳下狼背,对着这头不争气的白狼哭笑不得,说道:“你鬼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