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感伤
emsp;毕竟是自小没有生母,在这方面,实在是观察入微。又肯冒着触怒七娘子的风险,为四郎、五郎这两个现在还并不可能理解她所作所为的孩子说话。

  七娘子一下就对于安多了几分好感。她虽然长得并不出色,甚至脑子也并不那么灵醒,但却有一颗善良的心。

  只是很多事,总是知易行难……再说,看惯了大太太的尴尬,七娘子心里也总有个小小的疙瘩,挥之不去。

  她振作起精神,招呼于安,“今晚或者就在我这里吃晚饭——”

  于安却坚决宁可回绿天隐去,七娘子也没有办法,只得亲自将她送到了门口,吩咐上元和立夏好生陪于安回去,又握着她的手,望着于安的眼睛无言地点了点头,才倚在门边,看着于安的背影,在细雪中渐渐消融不见。

  一回头,她就沉下脸来,吩咐中元,“让白露立刻进来见我!”

  白露很快就进了西三间,给七娘子行了礼。

  七娘子也没有一点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白露,“明德堂里里外外的人事,你心里是有底的吧?”

  白露何等精明?见到七娘子神色有异,一下就端肃了脸色。“姑娘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

  七娘子就一边沉思着一边问,“小松花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吗?”

  “这是去世五娘子屋里的杂使丫鬟。”白露丝毫未曾犹豫,“父母健在,还有一两个叔叔、阿姨,也在府里服侍,更老的祖辈则是在秦家做活,现在正在庄子里做活,不过也没有太沉重的活计。多半还是个名目……您也知道,原来明德堂的那一批人,除了谷雨春分,现在都还押在国公夫人的陪嫁庄子里,平时是一个生人都不让见的,彼此间也不许互相见面的。”

  许夫人这样处置,当然是为了方便七娘子来查案。

  七娘子舒了一口气,低沉地道,“你去不着痕迹地问一问,可以问老妈妈,这件事,不会有人比老妈妈更清楚,当时查案的时候,她肯定有份参加——问一问她在五姐出事的时候具体当的是什么差事,要小心一点,别露马脚。再盘一盘这丫头全家的底细,不用着急,务必要做得细致一些,有一点进展,就回来告诉我。还是那句话,千万低调。”

  她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加上一句,“这丫头很可能就是明德堂里的内奸——要是被人知道了我们的动作……”

  白露悚然而惊,忙跪了下来,“奴婢一定小心!”

  七娘子点了点头,扶着额头,无数的思绪在脑中漩涡一样地打着转,她疲惫地道,“好,那你去忙吧。年前事多,也辛苦你了……”

  又勉强宽慰了几句,将白露打发了出去,她就翻找出羽毛笔,在书册上奋笔疾书,写下了几千个只有自己看得懂的简体花字并英文交错的私家笔记,这才驻足又画了一份关系网,怔怔地沉思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外忽然又起了喧闹,谷雨的声音传进了屋子,“小祖宗,七姨正忙着呢!”

  接着就是五郎的撒娇声,“我要,我要嘛!”

  孩子在长大的时候,真是一天一个样,五郎这小半年来,长大得不是一星半点,现在说话,都已经很有条理了。

  七娘子一下回过神来,她匆匆将笔记合拢,塞到了柜子里,才扬声道,“谷雨进来。”

  自有人为五郎开门,两个孩子顿时冲进了屋内——原来四郎也在,只是不言声地跟在了五郎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