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政在搞工作室方面也还是个雏鸟，前两年在别处吃了不少闷亏，终于某天体内累积的鸡血灌上了脑，揣着给人当枪手攒的钱注册了个工作室。

  这几年来他打滚爬跌，联系导演讨好赞助商哄着演员，一人分饰制作发行经纪编剧多角，读书那会儿的棱角早给磨个一干二净。

  他惘视地上那只肉夹馍会带来蚂蚁兄弟的后果，对着厕所门的玻璃扒拉几下头顶那头乱毛，哼着跑调的曲儿带上门冲进热浪里。

  他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一拨电话就笑得跟孙子似地。

  “袁经理早啊早啊……对对对这个点不早了，那个帮我拿间房呗……是是是……哎哟我的好姑姑您就帮帮我呗……行行，查，您查……水云轩？得！赶明儿我再好好孝敬您啊，您要玉皇大帝的签名都成！”

  人生不就是一场又一场装孙子的戏么，周政想。

  周孙子这头放下电话，少装会儿浑身不得劲，又拨了个出去。

  “梁总监，茗香居的水云轩，待会儿见，行，嗨，小事儿，好好……”

  梁实是忆盛的大内总管，凭着一副过得去的皮囊和三寸不烂之舌，从楼下的保安一路曲折离奇地爬上了节目总监的职位，当然，交际手腕也是杠杠的。

  周政看着这金丝眼镜框的清瘦男人，三伏天里穿着一整套西装儒雅地走进包间，领带结还不带歪的，反观自己一条黑色短袖t恤和吊儿郞当的牛仔裤，显得十分不尊重场合。

  然而不穿都穿了，周政笑成夏日里的一朵消暑霸王花迎了上去。

  几杯茶下来，梁实正式进入正题。

  他右手拿着筷子，模样十分随意，说：“电视剧卖海外版权的行情，想来你也不陌生了吧。”

  周政赶紧接话：“不陌生，这卖海外版权占的就是名声的风头，钱还真别太当回事。”

  梁实欣赏地看了眼这个年轻人，说：“这卖出去，整套剧也就国内卖给电视台一集的价。”

  周政心里有数，只负责点头：“那是，只是没想到这套剧也能卖出去，毕竟国情不一样，时装剧难卖。”

  梁实这会高看了他两眼：“跟行家说话就是轻松。以往都是卖的古装剧多，也容易。不过这次我就直说了，这剧也不是卖到什么特别发达的国家，坦桑尼亚，开一百万的价。我今天来就是跟你商量个分成。”

  周政心想，这还真是白菜价，不过这剧一卖出去，他又可以出新闻通稿，把这剧的热度维持起来，然后衔接展颜写的新剧，前期宣传也好做。

  他心里都盘算好了，心想梁实是个金主，犹豫着要不要明着问分成，还是直接当没这回事？

  做到梁实这个职位的，不少人都上赶着给他递好处。

  实话说这海外版权的贩卖问题是他谈来的，自己这刚起步的工作室也不好意思先提分成的事儿。

  梁实眼光一扫就看出了这年轻人的难处，他微微一笑，心想倒是个懂事的，就说：“分成方便，我们电台八你二怎么样？”

  这种情况向来的谈来的那方拿大头，这行的新人向来只有被剥削的命。

  或者说，新人难得有被剥削的机会。

  周政听了恨不得立刻让人把合同订出来往上按手指模。

  他说：“成，听梁总监您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