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芳华 无辣不欢第14部分阅读
�失去母亲,忍尽朋友误解,爱人远离,孤零困绝之中他始终勉励支撑。但在那个时候,不管是陷他于不义的魁首也好,还是解他于深渊的慰藉也好,那个在他身边相顾的人,无论如何,是周雪灵。

  就如同,给了她这段生命的人,是魏东遥。

  头顶上悬着的电视正停在cnn新闻频道,几个英文单词零星的蹦进耳朵里。顾颖鹿忽然浑身一震,腾的从椅子上跳起来,几乎是扑到电视前,把声音又开大了一些,里面是cnn插播的一条哥斯达黎加现场新闻,已经有两年不在英语环境中生活,听力有些下降,现场采访中还夹杂着南美地区通用的西班牙语,但足够听明白里面的内容。一处在建的隧道塌方,事发时正在施工现场检验的工程方部分高管也同时罹难,因现场地势复杂,救援进展缓慢,伤亡情况不明。她听清楚口播中的承建工程方名字:正东集团。

  她突然想起清晨前那个号码古怪的未接来电,那时正好是事发时间,心里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东遥打给她的电话。

  她想起家里客厅窗边摆着一张未及完成的画稿,自从平安夜之后,她一直没有收起来,但也没有再画下去。她记得她给出的构图,两人依偎窗前,看向不远的桃源。她那天随手在画布上写下:

  你为我推开一扇窗,许我家的方向。侣山水而忘年。

  命运如同一道迷网,转来转去,千羁万绊,惘然挣扎,却始终都不曾走出过它所织结的轮回中。

  西雅图夜未眠(上)

  哥斯达黎加的新闻画面很快被切出来。世界上每分每秒都在发生着新闻,cnn全天候的在报道它们,它向来既快且全,干脆利落,毫不留情,说完该说的重点,接着就是下一条叫人或绝望,或失望,或无奈,或振奋的消息。

  顾颖鹿在电视下站着,背部僵直,手扶在旁边的桌角上,微微的在发抖,脚步是沉的,她根本挪动不开。

  自从回国以后,顾颖鹿常常会想到这个问题:时间和空间,到底能够疏离或者沉淀一些什么?

  国外的生活,在最开始的一年多里,除了来苏水的味道她已经什么都不记得。后来她总算离开了医院,但又进了另外一种医院。因为她那时会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即使靠药物勉强睡过去,也很快就会被噩梦魇醒过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会有一种强烈的自责自罪感挥之不去的深深盘绕在她心里,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嗡鸣着,吵的她头痛欲裂。后来才模模糊糊的听到医生说,重度抑郁症。

  她因此而看不见东西,眼前永远只有一团影影绰绰的红色。她心里也常常一时明白一时糊涂,她依稀记得有一次东遥在床前紧紧抓着她的肩,声音惶急的摇着她说:

  “鹿鹿,我是你最亲的人!”

  她其实听的并不是很清楚,本来就头疼,又被他晃的更加头晕脑胀,只得去摸索着他,疑惑的问:“魏东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他明显松了口气,吊儿郎当的去答她:“你怕你把中国话给忘了呗。”

  后来她才懂过来,在自己意识模糊的时候一定是去问过他:“你是谁?”

  而他的回答是,他是她最亲的人。不是他的姓,不是他的名,他只答,他是她最亲的人。

  是的。在西海岸气候最好的圣弗朗西斯科半岛上,他是她唯一可以信任的最亲的人。

  她为他的那句回答更加寝食难安,开始来来回回的去担心欠着他的,她只觉得自己一定是拖累了他。她心里为此昼夜不停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