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那时候你还没来,大伙都把她当男孩,连游泳都带着她。她还扭扭捏捏不下水,不过后来被我们扔河里,衣服裤子全部湿透。”

  “太过分了你们。”

  “那时候小嘛。”蒋承星无所谓地说道:“她家里刚好又没人,衣服湿了,一个人在林子里瑟缩着,可怜巴巴。阿定只好把她带回去洗澡,里里外外换下来,全穿阿定的,连内裤都是。”

  “那时候没发现她是女孩啊?”

  “没呢,她蓄着短头发,又没胸,长得跟谢谨言小时候一毛一样,谁晓得居然是个妹妹!”

  “那后来呢?”

  蒋承星自顾自地说:“后来知道她是妹子,阿定连着好几个晚上没睡觉,白头发都冒了几根出来。”

  “不过再往后,她就不来大院儿了,阿定好像伤心了很长一阵子。”

  已经好多年,韩定阳都没有再见过她。

  那个年纪的男生,凑一块儿,游戏,体育和女孩,是永远不会腻味的话题。

  谁谁谁今天穿了条可爱的裙子,谁谁谁胸部发育比其他女生更明显,某某日本女明星又出写真了...

  荷尔蒙涌动的青春期,男生们不厌其烦地探究分享着所有跟异性有关的秘密,包括盗版光碟,违规图书刊物等等。

  韩定阳有时候兴致来了,也会跟兄弟几个聊上几句,或者加入他们观看日本生理知识教育片。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对那个小时候穿过他内裤的小女孩,生理上产生了某种异的感受。

  而在他模糊的印象,她总是男孩子的扮相。

  原本应该对异性产生无限好和好感的时期,韩定阳对周围女孩,却再也提不起任何兴趣。做坏事的时候,满脑子都是那个该死的假小子,一想到她穿过他的内裤,韩定阳感觉自己身体都要炸了。

  青春期的韩定阳甚至一度认为,自己是个喜欢男生的gay,还偷偷去找过心理医生。

  不过心理医生说可能是因为初恋的女生比较像男孩的缘故,没什么大问题更不是gay。

  初恋。

  医生无心说出口的这两个字,却宛如魔咒,纠缠了韩定阳很长一段时间。

  而对她的思念不知不觉如秋后的霜露,越加深重。

  终于,盼到了初二那年的寒假,他即将再度见到她。他为此整夜失眠,兴奋得不能自己。

  可是......

  穆深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连忙问蒋承星:“是初二那年的冬天,一月份,她走了就没回来了。”

  “你记得这么清楚?”

  穆深挠挠头:“就是1月18号,我生日阿定都不来,说约好了她去看电影,那天还准备了礼物要告白的。可是不知怎么她好像没去,阿定在电影院门口等了整整一夜,回来冻成雪人,断断续续病了半个多月。”

  像是触碰到什么禁区,几个男孩们彼此交换了眼神,不再说什么。

  是夜,弦月低垂。

  谢柔在床上翻了约莫三十圈之后,终于坐了起来。

  她再度失眠,脑子里一帧一帧跟放电影似的,回放着她跟韩定阳重逢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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