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刘妈眼睛一亮,不敢置信地问:“真的有这样的东西?”

  “是啊是啊,我听他们说,南方有几个窑子专门做这样的东西,一是卖给客人,一是给窑姐儿抽,防止她们跑了,我们要不也学学?”

  “成,赶紧办这事!”

  两人一拍即合。

  ☆、吞金自杀

  开做大烟买卖的刘妈和张大嘴经过一番商议,在裙香楼后面辟开一间小房子加工大烟,没办法,成品太贵,他们并不舍得拿出那么多的本钱去买,只好用了许多简单的原料,叫裙香楼的一帮下等妓|女和促使丫鬟当帮工。

  自从大老板死后,袖兰也从一位吃香的喝辣的上等的妓|女变成了下等的妓|女,再也住不到高档的房间,而是去跟一帮年老色衰的女人挤漏雨的小屋子。刘妈因为先前孙禄宠爱袖兰,又因为她的逃跑,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她的身上。

  袖兰在床上养伤躺了三天,刘妈就拿着鸡毛掸子站在床头吼:“裙香楼不是开慈善堂的,没有那么多闲钱给你付医药钱,你要治病用钱自己去挣!”其实她吃药用的钱,全部都是她自个的积蓄还有姐妹们的资助,被刘妈搜出来不讲情面地拿走了。

  “妈妈,我是真的难受,我再也不敢跑了,你让我歇几天吧。”袖兰抓着她的袖子,大声哭号。

  刘妈一棒子朝着她的小腿抽了下去,冷笑一声:“我知道你不敢跑,再跑我就把你腿打断,省得你白费心思,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别动花花肠子,明天晚上就给我接客去。”

  袖兰呜呜咽咽哭了一会,含着眼泪答应了,往后几日,刘妈每天叫她接好几回客,什么挑担子的小贩、独守多年的老鳏夫,全都叫她伺候,如此一来越发病重,少不得哭哭啼啼,刘妈见了心烦,将她打发去做大烟,自个在一旁煮着茶摇着扇悠悠晃晃地看。

  完提起水桶往她头上泼,袖兰打了个激灵,死咬着牙坚持着,一直到晚上,再也坚持不住了,趁着姐妹们熟睡的时候,解开裤带系到房梁上,上吊自杀了。

  可怜的是,人没死成,被人救了下来,袖兰大哭大闹,刘妈怒火烧,揪着她的头发骂道:“一哭二闹三上吊,你当我是那么仁慈的是不是?”转身对张大嘴喊道:“大嘴,你去抓一只猫过来,再把几个姑娘都唤到前院去等着。”

  焉容也被叫了过去,锦儿跟在她的后头,大眼睛里满是好。很人都到齐了,刘妈叫人把狼狈不堪的袖兰手脚绑住吊到大梁上,张大嘴抱来一只黑猫,把猫放在袖兰的衣服里,再用绳子把她的袖口裤脚捆绑住。

  刘妈提着一根鸡毛掸子指着一旁的姑娘,训斥道:“我刘妈向来是不打人的,要惩罚人也是打猫,我不打人。”说完一棒子打在她衣服鼓起的一团上,黑猫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在衣服里四处逃窜,袖兰痛得啊啊大叫,刘妈却越打越欢,一脸的意。

  焉容赶紧回过身捂住锦儿的眼睛,只恨她没有多长一双手,不能捂住耳朵,那凄厉的猫叫声、人的哭喊声,还有敲打声,声声混合在一起,成了多少日回荡在梦里的地狱魔音。

  袖兰被关到柴房里,深夜,焉容和墨然带了药和饭偷偷摸到柴房去,将饭盒摆到她的面前,柔声细语地劝她用饭,袖兰眼里却是一片死寂,黯然无光。两人只好相对叹气,掩门离去。恰在离开时,一股馥郁的香气飘了过来,焉容迎头一看,是衣缠香。

  衣缠香飘飘摇摇走了过去,一袭纱衣朦胧如水,看见两人的神情,眼里透着了然的明澈:“她不肯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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