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白昼
“我准备回国了。”他理了理袖子。
“家人催婚礼了是吗?”她撑着脸笑了笑。“凉哥,我还没做过新娘。”
他也笑。“我也没做过新郎。”
路柔记得以前发誓只做江漫一个人的新娘,说违背承诺她就去死。
订婚前一晚她割腕了,没死成,但实际上也没想死,所以没有割动脉。
人怕痛,如果不痛的话每个人都有疤。只是她当时强烈的自恨进行的自我惩罚,迫切想用肉体痛苦转移注意力来缓解精神痛苦。那时亲手连根拔起一颗种了七年的树,剩下的那片地会有多烂、洞有多深。
她就多痛。
路柔和林凉道别,一个人散步到一处公园。
暖阳的光洒在草坪上,明媚动人。她缓缓坐在草地上,将包放在腿边,草很软,她舒服地双手撑在身后远望一群孩子正在放风筝。
兔子,老虎、老鹰,都是动物形状,还有一些真鸽子在飞。
风还是有些大。一个白帽子女孩不小心松了线,断了线的风筝很快被风刮到天上,女孩一边哭、一边跑着跳着想抓回那条已看不见的线。
风筝只是越飞越高,消失到远方。
后来女孩追了两分钟就不追了,知道追不到。
路柔看着孩子的母亲带她去买了新风筝,是只漂亮的蝴蝶,紫色翅膀和一双大触角。
她又开始望天上飘来的夕阳。
以前她应该比任何人都执拗。大多人是爱情依旧存在,只是爱的对象不停在换。而她只认定了一个。追风筝都可以追到另一座城市去。
林凉问她是怎么认识的?
她不确定他说的认识是单方面认识,还是互相认识。
该从哪说起。
她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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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白昼相遇,夜晚结束。
他是手电筒,照亮又刺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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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从一个夏季说起。
她终于考上北一大学,父母就从镇子搬到了首都。那时路刚夫妇还只是开了家超市,经济条件一般,月入上万还是存了笔钱,想着路柔考到了这儿,于是也想了一晚决定北漂,顺便投靠正在经商的舅舅。
路柔的舅舅路温光找朋友租了一段豪华小区的二手房给她家,离北一读书也近,平时走路十几分钟就到了,于是路家夫妇感激不尽后连夜就搬进去住了。
因为以前的主人生活精致,他们一家一个上午便收拾好了,除了没有擦玻璃。许曼看了看时间已到中午,看了看厨房后叫了路柔一声。
“乖乖,去买瓶酱油和味精上来。”
路柔小名乖乖。她向来的装扮与她的人格相似,冷冷的招摇,让人知道她不好招惹。
紫色指甲黑色耳环和红唇。一身露脐装超短裙。高中毕业烫了波浪卷,把头发漂了染成白色,穿双黑色马丁靴,大胸蜂腰翘臀,皮相性感妖娆。
声音却遗传了她妈的娃娃音。
她不爱示软显得撒娇。她坚定风格是御女,所以一直压粗声对人说话,要么少说�